第一章 梁家大院(1 / 2)

月亮已經高高的掛在夜晚的中央,幾片黑色的烏雲掠過,在地麵上映出大塊的暗色。涼風徐徐,刮的院子裏的樹藤草木一陣晃悠,陣陣寒意透過窗子來到屋內,使得屋內中央爐子裏的煙煤紅了又紅,發出細微的煆燒聲。

一個壯漢打著呼嚕,使得屋內的寂靜更加明顯,過了會,壯漢翻了個身,撞到身邊人嘴裏嘟囔了幾句,又沉沉睡去,或者說根本沒有醒來。

時值深秋,夜晚更是寒冷。而屋內唯一的窗戶卻是被一個小木棍撐起,半打開著,這個破爛的木窗子偶爾發出吱吱聲;窗戶上的糊紙更是陷進了裏麵,呈現出四個凹處,抵擋著寒風一邊發出噗噗聲。

從半打開的窗子正好可以望到外麵的星空,星星明亮,閃閃而奪目,令人心生向往。

而在窗戶底下,一雙明亮的眼睛怔怔望著星空久久出神,寒風吹到他的臉麵上也沒有知覺般,頭發散落在填滿稻稈的枕頭上,一隻手從被子裏伸出來,墊在臉麵的左側,良久,動了動,拿開支撐窗戶的木條,重新躺好,卻依然沒有睡意,隻是將目光的視野從星空轉向屋內的茫茫黑暗。

他現在叫梁木,半年前他還是一個地球上的現代人,因為一次車禍來到了這個讓他毫不熟悉的世界,成為天台城內梁家一個身份低微的家仆。梁家是天台城的名門望戶,經營頗大,錢財無數。

根據記憶,他也了解了自己這一世的身世。梁木子孫三代都是梁家奴仆,他爺爺本是一落魄災民,後來流落天台城被梁家收留,為報答梁家恩遇,他爺爺將他不滿五歲的父親改性梁,到了梁木算的上是三代為仆。

雖然忠心耿耿,梁木在梁家也沒有絲毫地位可言,隻是一個最下等的仆人,平時做的也不過是鞍前馬後伺候人的活。

而梁木前世卻是一個正經的現代人,突然的身份巨變曾一度使得他意誌消沉,沉默寡言。不過尚好的是,梁木以前就是一個老實性子,是以也沒人知道這個弱小的軀體裏已經更換了一個靈魂。

半年來,梁木已經習慣了現在的身份,老老實實的做起了下人的本色。並非是他不想要像穿越文中的主人公那樣一出場就能威震寰宇,而是那種事情太過不實在了,前世的知識在這裏根本沒有一點用場,他毫不懷疑,出了梁家自己連一碗飯也恐怕吃不起。

挨了挨被子的邊緣,堵住一個漏風口,頓時感覺溫暖了許多。細微的動作聲使得旁邊一個蒙的嚴實的甬狀物一陣動作,然後探出一個毛乎乎的頭來,隨後一隻手拉了拉枕頭,將這個毛乎乎的頭墊起來,一個略顯稚嫩卻粗咧咧的聲音傳出來:“木頭兒,又想著呢?”

聲音的主人叫譚奎,綽號懶奎,因為人比較好吃懶做,身上又常常弄的藏歪歪的,所以落下了這個外號。木頭兒是梁木的外號,因為為人木訥呆滯,而名字中又恰巧有一個木子,所以木頭兒漸漸代替了他的本名。

兩人挨床而居,時間久了譚奎也摸出了門道,知道梁木喜歡半夜醒來呆一會,也不知道想些什麼,經常是打開窗子望著外麵。有次譚奎問他為什麼老這樣子,梁木卻說什麼星空才是唯一讓他熟悉的地方,這句話讓他的小腦袋瓜子百思而不得其解。

“恩。”梁木隻是輕輕嗯了一聲,這在這間仆人居住的房間內幾乎是為不可聞,那個牆根下壯漢的呼嚕聲不知比他這一聲響了多少倍。

不過譚奎卻是極為了解他的這一點,動了動身子,向著梁木靠了靠,才又說到:“我說木頭兒,你不是在想二小姐吧,哎,你說二小姐怎麼就非得嫁給張家的公子呢,多可惜不是,張家的那個三公子整個天台城的人都知道不是好貨色,整個女人堆裏鑽出來的粉嫩男人。你說多可惜。整個家府內可就而小姐待咱們最好了,不時打賞些小錢,說話也沒拿咱們當下人看。明兒個二小姐要嫁給張家公子,我懶奎都不忍心,這不是苦了二小姐嗎。”

說著,譚奎還不時歎著氣,都不知道他這麼小的年紀哪來的這麼多憂煩事。

譚奎說的二小姐為梁家家主梁成業與二夫人所生,名為梁淑然,二夫人生下梁淑然後就再無子嗣,其地位甚至不如一個受寵的小妾。梁家家主梁成業共有四子兩女,四子分別為梁孝德,梁孝仁,梁孝乾,梁孝坤;兩女分別為梁淑芬,梁淑然。

梁淑然年芳十七,已經到了婚嫁的年齡,於是梁成業不顧二夫人的反對,毅然向著天台城最大的家族張家提親,以結連理,鞏固梁家在天台城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