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哲桐,因為好清閑的性子而被取了個外號叫“不折騰”,是一個半年前突然走運了的普通人。
半年後的今天,他來到好友“老五”的家裏,不願再一個人保守那個幸運的秘密。
他為了給老五說明白自己的幸運事,昨天在家時抱著腦袋想了一晚上,卻還是不知道怎麼說才好。他覺得有些事情當麵說起太難為情,隻能以第三人稱寫了這麼一篇小故事,甚至還有心思給這篇小故事起了個名字,就叫:超人與我換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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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人與我換心髒
步哲桐沒有想過來自己病床邊探病的訪客裏,會有這樣一位不拘一格的外國人。
不過胸口傳來的一陣陣憋悶感和腦供血不足導致的精神不濟讓他沒有什麼心思去多想,為了盡量表現出友好,步哲桐還盡力在臉上擠出微笑。
“朋友,你病得很嚴重啊。”那個身材挺拔健壯的男人摘下頭上的牛仔帽露出一頭散亂而柔順的黑發,說著同情的話,臉上卻見不到一絲感同身受的痛苦。
“是啊,挺嚴重的。”聽著對方那半生不熟的中文,步哲桐有點真的高興了。或許是垂死之人慣有的豁達和善良,他覺得有這樣素未蒙麵的外國友人送來善意的同情,怎樣都算是好事情。
“以前我住在堪薩斯州的時候,我父親也是得了心髒病,我也是這樣站在他的病床邊看著他。”那男人語氣挺輕鬆,還邊說著邊脫起了衣服。
一月份的北方,公立醫院的暖氣並不算太旺,空氣裏還是帶著一絲絲涼意,可那男人卻突然開始脫起了外套,邊脫還邊和步哲桐聊天:
“你知道麼,上次見到你的時候,我覺得你是我見過的包括我自己在內最堅強也最勇敢的男人,是你給了我從那個完美枷鎖裏逃脫出來的動力。沒想到再見到你,你卻脆弱成了這個樣子,一點病痛就能讓你皺眉。”
“什麼?”步哲桐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那人卻沒再說話,好像是有點失望的樣子,隻是靜靜地脫完了外套擋在了窗戶和步哲桐之間。
一絲絲陽光從窗戶外投了進來,灑在那男人的身上,也灑在步哲桐的床邊。或許是重病眼花,他看到冬日裏溫暖的陽光好像一條金色的河流,緩緩地流進了那穿著藍色緊身衣的男人身體裏。而那紅色的披風又好像另一個溫暖的太陽,疊疊層層的溫暖擁擠著湧向步哲桐的胸膛。
“超人?”驚訝而又有些欣慰地笑了,步哲桐覺得這輩子活得很值,有那樣一群愛著自己家人,在自己彌留之際居然還想著雇個外國人這樣扮成超人逗自己開心。
步哲桐一直很崇拜超人,這一點周圍的親戚朋友都知道。他總是和人說超人代表的是一種永遠不會損傷的可靠和如太陽般灑向人間的正義,還有漂浮在半空中俯視人間的自由自在。從小到大,即使是這倒在病床上的日子裏,他每天夜裏最美的夢就是披上紅色鬥篷飛在雲彩之上那清冷的夜空。
“朋友,你這裝扮不專業啊。”步哲桐學著那那男人的語氣開起了玩笑,說著指了指那健壯胸膛前掛著的綠寶石項鏈。這明顯就是超人最大的天敵氪石,被一個扮成超人的角色戴在胸前實在有點說不通。
“我在太陽裏麵睡得太久了,不帶著這個我怕有些控製不好自己的力量,不敢接近這個紀元的地球。”那男人不算認真地敷衍著,從剛才發現步哲桐聽不懂他的事,他就好像明白了什麼。簡單說了兩句也沒想做過多的解釋,反倒是眼睛一直盯著步哲桐那緩緩起伏著的脆弱胸膛。
氣氛一時陷入了尷尬。
不願讓這位難得打扮成超人樣子來逗自己開心的外國友人感受中國人的冷漠,步哲桐還是很有禮貌地接著說:“不知道我家裏人有沒有告訴你,我叫步哲桐,很高興認識你,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男人聽到這個問題時露出了一個無奈而又有些釋然的表情,愣了好久才回答道:“克拉克·肯特,你以前都叫我克拉克。”
好專業,雖然台詞背的不熟,但是入戲很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