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哲桐上了安詳大叔的車,沒有問要去哪,因為他覺得反正都不會是一個讓人感到輕鬆的地方。
安詳在前麵開車,步哲桐坐在後座,兩個人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什麼交流。步哲桐想要開口找些什麼話題,但是話到了嘴邊想想卻又算了,現在坐在前麵的這位溫和中年人並不能算是自己確定的盟友,步哲桐這次來歐洲雖然是答應了劉遠山幫忙,但也沒有說就一定要加入他手下的特殊作戰小組做事。
步哲桐雖然受了劉遠山的恩惠,可說實話,心底裏還是對那個自稱是劉雨嘉親生父親卻二十年不見蹤影的男人存有疑慮。
車開到一半,安詳突然抬手整了整車內後視鏡,讓步哲桐一抬頭就能從那後視鏡裏看到安詳的眼睛。
安詳摸著自己那有些胡茬的下吧對步哲桐很有深意地笑笑,鬆了鬆脖子,舒適地朝後躺在了整個寬大的前排座椅上,像是下了班的心情不錯的小職員一樣直接哼起了歌。
他的歌算不上好聽,甚至不客氣地說有些刺耳。步哲桐一開始隻是覺得挺有意思,再後來就對這唱起來就不停的歌聲有了些厭惡感。安詳不時通過後視鏡看看步哲桐,可卻好像沒看到步哲桐臉上稍稍露出的不悅之色,自顧自唱得越來越開心。整個車廂裏現在都被安詳一個人的聲音填滿了,步哲桐胸中的煩躁之情也越來越濃,可是出於禮貌他還是沒有開口,隻是示意性地清了清嗓子。
“咳!”步哲桐確信自己咳得很重也很明顯,可是原本看來老於世故的安詳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反倒是唱得越來越投入,聲音好像是順著步哲桐的耳朵一路朝他的身體深處鑽,最後居然讓步哲桐的心跳漸漸與他歌聲的節拍重合了起來。血液迅速地朝著步哲桐腦袋裏湧去,堅硬的顱骨好像變成了氣球一樣,步哲桐感覺自己的腦袋快要炸開了。
“夠了!!”煩躁的步哲桐一聲大吼,發泄似的一巴掌排在了自己身前的副駕駛座椅上,整個座椅被打得斷裂了開來,整個車子也劇烈地晃動了一下,讓原本正在高速公路上飛馳著的它差點撞向了隔離欄杆。
安詳停下了哼唱,一邊迅速轉向把車從車禍的邊緣拉了回來,一邊還有功夫通過後視鏡朝步哲桐露出一個他那標誌性的老好人笑容。
“剛才怎麼了,你唱的歌有問題!”步哲桐漸漸清醒了過來,煩躁的感覺也從胸口消散。看著駕駛席上的安詳居然還朝他笑,步哲桐不知道自己現在應不應該發一下脾氣。
“不是歌有問題,這是我的能力,能夠影響到周圍人的精神狀況。”安詳保持著今天見麵後一直持續著的誠懇形象:“你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我唱的歌上,所以我朝你施展能力的時候你一點都沒有察覺。”
“心靈控製?”步哲桐之前對安詳這個五級人形變異體的詭異能力就有了一個粗略的猜想,應該就是針對人心理方麵。
“差不多,看目標對象的反抗能力了。對普通人來說是心靈控製,對強一點的變異體或是經過鍛煉的特殊人類的話就隻能是一些暗示和影響了。就好像剛才,如果你對我有準備的話,我是很難幹擾到你的。”安詳像是一個老師,說話耐心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