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景天並沒有花太多功夫就考上了理想的大學,相比其他在高三維持平均四小時睡眠的同學他算是輕鬆的。也因此他在離開高中時有點沒來由的惆悵起來。
並不是有多喜歡這裏,隻不過是已經熟悉了而已。一直覺得適應新的環境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但是又不能在此停滯不前,於是總是帶著別人這樣那樣的期待,摸爬滾打在人生的道路上。或許多少年後想起來現在的所謂艱辛,隻能露出笑容好好嘲弄以下小鬼頭的叛逆期。
可能那個時候已經達到了這樣那樣的期待,可能會覺得此時的抱怨有多無聊多孩子氣。但是卻一定會有種莫名其妙的惆悵。唉,沒能轟轟烈烈地談場戀愛真是遺憾啊……放任思緒想到這裏的景天忽然狠狠地打了個寒顫,沒能轟轟烈烈談戀愛這種事遺憾個鬼啊……
說實話,景天從來都不覺得青春期的朦朧情感能被稱之為愛情,那充其量隻是荷爾蒙多巴胺
生理性分泌的錯覺而已,就好像身邊這位與自己同小學同中學現在還要同大學的唐雪見那樣,說不喜歡那是騙人的,天真熱情率真明快的性格,無論怎麼看都不會讓人產生什麼負麵情緒。說不想保護也是撒謊,想讓她一直這樣快樂微笑。
可是這種情感景天真沒覺得跟他對他妹妹龍葵的情感有什麼區別,不要說是愛情了,連愛情的邊都擦不到。
但是多年的習慣讓景天這個有著微戀舊癖的人,習慣了身邊有唐雪見的日子。
課間的吵架或是打打鬧鬧都好像鏤刻進了生命紋路裏某個微不足道的小環節。雖然微不足道,但是真是去了這個小環節就會覺得是朱利亞羅伯茨的唇角弧度少了那麼百分之五的殺傷力似的。
盡管對方是對自己那麼重要的人,但是景天就是沒能準確地傳達給對方知道。倒不是景天生性羞澀為人含蓄,罪魁禍首反而是這位熱情明快的雪見小姐。
上高中那會兒,看到兩個人是時不時就在教室裏來一場男女格鬥爭霸賽,某些生性喜好起哄的小朋友就用頗曖昧的聲調笑眯眯地詢問景天:“喂,老實交待,你是不是喜歡唐雪見呀?”
景天就挑一下那雙桃花眼,比對方還曖昧地笑:“當然呀,我喜歡雪見好久了~”
揮起拳頭忘記落下的雪見瞬間石化,景天愉快地看著自雪見頸部攀沿而上的紅色,下意識地準備看笑話。
悲劇的是景天完全忘記有個專屬女孩使用的詞叫“惱羞成怒”,於是沒有把握好玩笑尺度的景天被雪見“死菜牙、臭豆腐”的親密稱呼喊得滿頭黑線。
這多少給景天留下了“喜歡需要沉默”的奇怪理論。導致他差點在後來,錯過一場他認為見鬼的愛情。
不過還好,他喜歡的那個人很有耐心,他沒有離開,而是站在原地等候,墨玉般的眸子好看得一如既往,不曾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