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帶你們到後堂。”皇甫律說,“師妹,抱歉,本應該先讓你去休息的,可是爺爺他非常想見你。”
“沒關係,老人家的心願嘛!”她擺擺手說,“對了,皇甫師兄的爺爺叫什麼名?”
“皇甫辛,辛勞的辛。”皇甫律慢慢地說。
“哦……”子歸點點頭。
另一個副會長楚修發現在她聽到皇甫辛這個名字的時候,眼神竟有那麼一瞬的動搖。她在路上表示她並不認識皇甫律的爺爺,可是看這樣子,這丫頭一定知道什麼,但為什麼要隱瞞呢?看樣子寧子歸和皇甫家真的有什麼淵源。這下有看頭了。
皇甫家的老太爺皇甫辛看起來精神很好,頗有一股道骨仙風的味道,眉眼中卻有著不可動搖的威嚴。“你就是阿律說的人嗎?”皇甫辛上下打量著她,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出子歸和他記憶中那人的相似之處,“令祖父的名諱是?”
“皇甫爺爺好,我是寧子歸,您叫我子歸就可以了。”子歸乖巧地鞠了一躬,“我爺爺叫寧初程,聽皇甫師兄說,您認識我爺爺?”
皇甫辛閉上眼睛,緩緩地點了點頭,“是的。難道你從來沒有聽令祖父提起過我?”
她搖搖頭。
“怎麼可能?”皇甫辛皺起眉,“你從來都不曾聽你爺爺要你報仇的事?”
不會吧?報仇?要她相信爺爺會想報仇,還不如要她相信豬會爬樹比較快。“……沒有。”她還是搖頭,“難道以前發生過什麼不好的事嗎?”
皇甫辛點點頭,開始緩緩講述發生在五十三年前的事——我和寧初程是在五十六年前認識的,那時候中國剛剛解放,寧初程是從英國回來,被譽為當時最有前途的考古學人才。因為進入古墓那種地方,常常會遇到一些所謂“不幹淨”的東西。雖說是科學,可是做考古這門學問的人總是對前人留下的東西十分敬畏,說白了都是挖人祖墳的事兒。所以,當時科學院的一個姓陳的老學究找上我,委托我陪同寧初程一同進入古墓。我和寧初程在一次次的工作中成為了好朋友。我們配合得很好,每次去做考古發掘我都會陪他一同前往,從那之後過了三年——寧初程接到通知說在廣西山區發現了一座春秋年代的古墓,要他去協助發掘,那一次我給他卜了一卦,卦內現了凶象,我擔心他會有危險,便特地推掉了其他工作跟他一同前往廣西。他告訴我那座墓不大,之前的考古工作人員並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東西,甚至連類似棺木的東西也沒有發現,最重要的是這裏也沒有被盜掘的痕跡,隻能說這座古墓裏原本就這樣空空如也。科學院本想放棄,可是又覺得什麼收獲都沒有,實在說不過去,才派他再去看看。寧初程在上火車前一直責備我說明知道危險還要去,我知道他是關心我,所以更堅持一定要一起去。
我們到了那裏,方圓十裏都沒有人家,而且工作人員已經撤得差不多了,我們兩人便住在之前的人臨時搭建的棚屋裏。“初程,我們明天就開始吧!”我對寧初程說。
“明天?”寧初程楊起眉毛,“當然是現在就去,越快弄完就可以越早離開這鬼地方。”
“現在就去?”我很驚訝,“剛下火車你不累嗎?”
“那沒什麼,反正火車也就是坐而已嘛。”寧初程聳聳肩。
我們到古墓時已近黃昏,天邊的晚霞像被火燒著一樣。寧初程在已經挖掘開的墓穴內踱了幾圈,“有意思。”他笑了,“這個墓主人可不是泛泛之輩。”
我驚訝地問:“你已經知道墓主人的來曆了嗎?”
寧初程在一塊石頭旁邊蹲下,說:“我想年代是春秋時代是沒有問題的,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座墓穴的主人並不是什麼皇宮貴族,達官貴人……”說到這裏,寧初程停了下來,拍拍自己的頭,“糟糕,看來真不應該接下這件工作的!還是先回去吧,過幾天我就回科學院報告什麼新發現也沒有。”
“什麼意思?”我問他。
“其實這個墓穴並不是墓穴。”寧初程有些煩躁起來,“走,快離開這裏!”說著動作迅速地從墓穴中出來,揮揮手示意我趕快跟他一起離開。
我有些不解,但還是緊緊跟著他。我們剛離開古墓沒多久,便在路上遇見了一個奇怪的男人,那個男人看起來是個俊秀的年輕人,樣子最多也不超過三十歲,斯斯文文還戴著一副金邊眼睛,穿得也相當講究,在那個年代,這樣的年輕人是很少見的。他一直在打量寧初程,我正覺得怪,寧初程便和那男人攀談起來了。
“好久不見了。”寧初程對他的態度很恭敬,比對科學院的領導還要謙恭。
“你怎麼跑到這種地方來湊熱鬧了?”男人挑起眉毛,有點惟我獨尊味道,想我遇到多強大的鬼怪都不曾畏懼,卻本能地有些害怕這個男人,不過那男人似乎也不把我放在眼裏,隻一味看著寧初程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