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搖頭,“我什麼都沒做。”她非常理直氣壯地說,因為破壞石碑的是筷子兄。
“那你為什麼要攻擊我?”陳管家戒備地盯著她。
如果你剛才被筷子兄的法術弄昏過去的話我不就不用那麼麻煩了嗎?子歸暗自嘀咕。看他剛才的反應,要短時間內撂倒他絕非易事,要怎麼做才好?她正在考慮,突然,一個白影在陳管家背後掠過,陳管家就“咚”地暈倒在地上了。
“發生什麼事?”楚修趕上來說,“你是怎麼做的?”
她茫然地眨著眼睛,“剛才的白影是什麼?算了,先下井裏去吧。”還是抓緊時間比較好。
白影?”嗯。”楚修看了看手表,的確要趕快,已經十一點半了。在虛園的井裏正如他們所想,井內是刻了玄武的石碑。楚修把她護在身後,如果這些石碑真是鎮壓著大量厲鬼的話,那麼這個石碑一旦被破壞,會發生什麼事根本無法預測,他一定要小心才行。
“筷子兄,小心點。”子歸扯住他的衣服。
楚修慎重地點點頭,慢慢地走近石碑。“上了。”他吸了一口氣,一掌擊碎了最後一塊石碑。一瞬間,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陰氣似乎突然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讓人全身雞皮疙瘩都冒出來的陰冷。緊接著,肉眼看不到的陰暗戾氣從原來立石碑的地方開始慢慢向外擴散。楚修警惕地護著子歸快步退開,“馬上離開這裏!”他邊說邊撈起子歸飛出枯井。他也懶得去管倒在地上的人,拉著子歸就往季園跑。
他們穿過長廊,要過橋時,皇甫律石橋另一邊的變葉木叢閃身出來,攔住他們,“你們去哪兒了?”
“散步。”子歸和楚修異口同聲地說。
皇甫律危險地眯起眼打量著他們,冷冷地說:“三更半夜去散步?而這條路,是通往虛園最近的路,你們去虛園了?”
“少主!他們就是破壞鎮地石碑的犯人!”陳管家追了過來,對皇甫律大聲說。
這家夥怎麼沒多暈一會兒?子歸暗自咒罵,早知道剛才就補上一腳,踹到他腦震蕩失憶,看他現在多嘴不?
“是你做的嗎?”皇甫律刀鋒般的眼神盯著他們。
子歸仍舊非常理直氣壯地搖頭。真的不是她做的嘛!楚修抱著胳膊也不做聲,雖然是他做的,但皇甫律又沒問他,幹嗎伸長脖子讓人砍?
皇甫律眼裏滑過一絲痛苦和為難。他問:“那……是你們做的嗎?”
子歸有些意外地看著皇甫律的臉,這個問題可就不容易回答了。皇甫師兄果然不容易對付,她抿著嘴別過頭去。
“師妹!”皇甫律向來平板的語調裏多了一分焦急。
她吐了一口氣,淡淡地說:“我隻是遵照命令。”她發現手表上的光更亮了,是不是表示危險更大了?
“誰的命令?難道……”皇甫律略一猶豫,“難道是令祖父根本沒有忘記過去的事,要你來報仇?”
爺爺才不會那麼小氣呢。她歎了一口氣,說:“我連這麼做會有什麼後果都不知道,再說,爺爺確實不曾提過什麼皇甫家,我怎麼會報仇?”
“那到底是誰?”皇甫律逼問。
“少主!把他們抓起來給老太爺處置吧!”陳管家從後麵趕過來,擋住子歸他們的退路。
皇甫律欲言又止,最後,他緩了緩語氣,“師妹,告訴我,是什麼人要你這麼做的?”
子歸咬住下唇想了想,不答反問:“那皇甫師兄你先告訴我,現在石碑都已經壞了,皇甫山莊會變成怎樣?”雖然閻王做事不按理出牌,可是她覺得閻王應該不會無緣無故要她做這件事的,如果隻是想皇甫山莊的人死光光,哪用得著這麼麻煩?再說了,若是皇甫家鎮壓鬼魂是為了保護周邊的人,現在石碑破壞,他們應該立即想辦法把即將釋放出來的鬼困起來或消滅掉才對,可他們的行動似乎更像要掩飾什麼……
皇甫律握緊拳頭,卻什麼也不回答。
“啊——”陳管家突然大叫起來。
發生什麼事了?子歸和楚修同時回過頭去,陳管家掐著脖子痛苦地在地上打滾,他們正要上前問時,卻聽見皇甫律無奈地低語:“來不及了嗎?”就在這時,皇甫山莊各處也陸續響起了淒慘的叫聲。子歸停下腳步,轉身問道:“皇甫師兄,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對不對?那些石碑跟你們皇甫家有什麼關係?”而且這些石碑居然連閻王都得罪了——她承認閻王怪癖很多也很容易“被得罪”,可是閻王那時候冷笑的表情,是她第一次感覺到閻王真正表現出他的情緒,那是生氣,一種像埋在火山深處將要爆發的岩漿般的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