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沒想過。”她老實地道歉,說,“其實在師兄你出現前我已經在反省了。現在……我們是不是找路回去?”
聽得出皇甫律歎了一口氣,說:“嗯,手電筒也壞了,夜晚走山路也不方便。”
——如果你現在回去的話,下次我可沒這個心情再出現在你麵前,你想知道的東西也就不會再有機會知道了。
“誰?”她揉揉耳朵,“皇甫師兄,你有沒有聽見有人說話?”
“沒有。你聽到什麼了?”皇甫律說。
不是那麼恐怖吧?她寒寒地覷了覷旁邊,“我聽到有人說……”
——隻有子歸能聽到我說話,若你一個人來見我,我就把你想知道的事情告訴你。
為什麼要指名找她?她猶豫著要不要告訴皇甫律,對付鬼她還能說有點經驗,可對付妖怪,她是白紙一張。
“你聽到有人說什麼?”皇甫律不算急切地追問。
她想聽聽皇甫律的意見,便說:“我聽見有個聲音說要我自己去見他,如果我單獨去的話就把我想知道的事情告訴我。”話音剛落的刹那,她感覺到皇甫律忽然迸射出一種她熟悉卻也費解的殺氣——在修文師兄老家,秦霜上門要找皇甫師兄報仇,可皇甫師兄說沒發現秦霜的陰氣,可她察覺的時候,皇甫師兄身上就出現過這種讓人不寒而栗的殺氣——可是殺氣僅數秒便消失了。
皇甫律說:“但讓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
她也害怕呀,可是她想不到更好的辦法。現在有人要把謎底告訴她,條件不過是她單刀赴會,幹脆把心一橫,答應了吧!對皇甫師兄這邊先瞞著,打聽到消息後再給他一個驚喜。
——子歸,如果想好了,今晚兩點鍾,跟著你看到的標記走就能找到我,記住,要一個人來哦。
兩點鍾?她看了看表,快十點了。“那就算了,我們先回去。反正白狐現在就在銀河自然公園裏麵,我們把大家都叫起來一起地毯式搜索!”
皇甫律沉默了一陣,說:“照今天的情況來看,如果雪蘊有意藏起來,按普通的方式滿山找也未必能把他找出來。我們先回去看看有沒有其他辦法。”
“好。”待會兒跟筷子兄商量商量看要怎麼辦吧。
楚修緊繃著一張臉聽她說完,第一句說的是:“你嫌命長?幸好你遇到皇甫律,不然真被當刺身吃了都不知怎麼回事。”
果然生氣了。她暗自佩服自己“神機妙算”,“你不是說過我有閻王罩著,不會有事的嗎?”
楚修冷笑一聲,“是啊,那你要不要試試從八樓跳下去,看看閻王會不會罩著你?”
“我不是讓你教訓我的,我是要問,我今晚要不要去找白狐?”她趕緊轉移話題。
“你能確定要你單獨去的是白狐雪蘊?”楚修問。不是他瞧不起子歸,而是他不明白,這家夥對妖魔之事並不清楚,怎麼就敢去見個底細什麼都不知道的狐妖?難道這也叫“初生牛犢不怕虎”?
她搖搖頭,“不能確定,但我沒有感到他有惡意啊。”意思是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楚修說:“不是他有沒有惡意的問題,是你的問題!你的手流血流成那樣,一點感覺都沒的嗎?”難怪剛才皇甫律回來就黑著一張臉拿藥箱進來。
“當時的確挺痛的,過了就麻痹了。而且有修文師兄幫我清理傷口,不管什麼傷都不痛!”她拍拍紮著繃帶的手臂。
“你的腦子進水了?”楚修匪夷所思地瞪著她,“你不會想告訴我隻要修文在,你死了都能活過來吧?”在她想分辯什麼的時候,他抬手示意她住口,又說,“算了,我不想跟你討論這件事。你說對方要你今晚兩點去找他,你打算去應約,可又擔心安全問題,讓我給你想辦法,沒錯吧?”
“不愧是筷子兄,就是這意思!”她一擊掌,說。
楚修沒什麼表情地說:“假設他真是白狐雪蘊,他剛才還在這附近出現過,但我完全沒發覺他的妖氣,你知道這說明什麼嗎?”
“雪蘊比你厲害?”她說。
“有這個可能,也有可能他可以把自己的妖氣隱藏得很好,正如博物館的情況一樣。”楚修說,“聽你這麼說來,我們趕到Z市的行為簡直像笨蛋一樣,其實根本就不是我們找到這兒,而是他知道我們會來,特地跑來等我們的。”
“他幹嗎要這麼做?難道胡經理是他的同夥,和他一起騙我們?”她說。
“胡經理應該不是同夥,但雪蘊知道我們會查到這裏,也就是說,我們一舉一動都在他眼裏。”楚修反而覺得不妙,他弄不清雪蘊的目的。他望向正在等他的下文的子歸,說,“也許——他的目的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