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髒無序地狂跳著,她想要回答門外的人,發現自己的聲音和手一樣,竟在恐懼地顫抖著。
“同學,你怎麼了?沒事吧?”那女生的聲音加入了擔心。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極力用平靜地聲音說:“沒、沒事,隻是摔了一跤,謝謝你。”
“哦,沒事就好,那你小心點。”女生說完便走開了。
沒有錯,她確實看見了。不是錯覺,也不是她神經過敏,有鬼出現,而且攻擊目標是她!她扶著牆壁站起來,胸口不安地起伏著,第一次遇到這種事,隻有對方能碰到她,她碰到的——隻有一團冰冷的空氣。她快速洗完回到宿舍,看房間裏燈火通明,其他同學正各忙各的事情,她懸著的心才算暫時放了下來。
“子歸?怎麼臉色那麼難看啊?”小緣從一大堆書本裏抬起頭來,問。
差點被一雙不知名的手掐死,臉色能好到哪兒去?她勉強地笑了笑,說:“在浴室裏摔了一跤,沒什麼。”總不能說她在浴室裏見鬼了吧?
“哦,難得見你這麼笨手笨腳。”蘭寶玩著筆笑說。
嗬、嗬、嗬,要隻是笨手笨腳就好了。她放下水桶,拿起電話打給楚修,“筷子兄,又出現了。”
“什麼東西又出現了?”楚修反問,停了停,似乎想起什麼,說,“你是說在生物公園裏遇到的陰氣?”
“嗯,這次我看到了。”說起來她自己都不太相信,難道鬼會隻出現一雙手?
“你看到了?”楚修來精神了,“是什麼樣的?”
她猶豫了一下,說:“是一雙手。”不想讓小緣她們聽到她說的話,她便拿著電話走出走廊。
“手?”
“嗯,看起來挺纖細的手,應該是女的。”雖然她是害怕,但她沒不至於怕得連觀察力都沒了。
“你沒看到樣子嗎?”楚修問。
“不是沒有看到樣子,是根本沒有樣子。”她強調,“隻出現了一雙手,其他什麼都沒有。”
“什麼?”楚修的聲音嚴峻起來,“你肯定嗎?”
“從來沒那麼肯定過。”
正說著,走廊的燈嚇唬她似地閃了幾下,熄滅了。她定定地盯著樓梯轉角的黑暗,瞳孔裏映出那雙蒼白的手如白煙般浮現在離她五步遠的地方,心髒鼓噪著,腦子清醒地大叫著趕緊回房間裏,雙腳卻像生了根似地無法動彈半分。
一道銀芒閃過,楚修現身在她身旁,“你怎麼了?”他馬上就發現子歸的視線死死地盯著什麼,轉身一看,恰恰看到那雙手似乎受到驚嚇而風化般消失了。“那是……”那就是子歸剛才說的“手”嗎?走廊上的陰氣也因那雙手消失而漸漸消散了,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剛才他叫了她好幾聲都沒有反應,有些擔心就馬上趕來看看。“你沒事吧?”他拍了拍有些嚇呆了的子歸的肩膀。
用力吸了兩口氣,子歸才說:“……沒事。”要是筷子兄沒來還會不會沒事就不知道了。“我用過勾魂令,可是沒用。”
“是嗎?”楚修疑惑地盯著她。一雙有陰氣的手?怎麼回事?
昨晚害怕那雙手再來找麻煩,一整晚都沒睡好,今天還得請教皇甫師兄那雙“鬼手”是怎麼回事,她得打起精神好好聽著。子歸打著嗬欠,幸好早上起來沒有黑眼圈,不然今天還讓她拿什麼臉去見修文師兄?對了,說來楊諾應該拍好一些照片了吧,也沒見他拿來讓她瞧瞧,待會兒給他打個電話問問。今天下午他們夜營協會的幹部還要為夜間越野尋標活動的細節再開一次會討論,其他已定好的事已經交給協會的其他成員去具體準備了。來到社團辦公室,有人已經等在那兒了。“楊諾?你在這幹什麼?”才想著要找他,他竟自己找上門來了。
“師姐好。”
“找我有事嗎?”楊諾大大的眼睛裏盛著為難和……恐懼?這小子怕什麼?”我剛好要找你,先進去說吧。”她推開辦公室的門,領著楊諾進去。
楊諾沉默地坐到離她最遠的一張椅子上,好像靠近她會被傳染瘟病一樣,小心翼翼地說:“這段時間給師姐你添麻煩了,我今天來是送照片和告訴師姐,我打算不參加人像攝影的比賽,所以不需要再麻煩師姐當模特兒了。”
“啊?”她奇怪地問,“為什麼突然不參加了?前些天看你的樣子明明很有衝勁的。”而且楊諾也沒有麻煩她什麼,他拍他的照片,基本上也沒有打擾她。
“我……”楊諾看來坐立不安,“總之我不能參加了!這是這幾天給師姐拍的照片,謝謝師姐!”他放下一個大信封便慌忙奪門而去。
搞什麼?她見鬼罷了,她又不是鬼,楊諾幹嗎像見到鬼一樣逃命去呀?她打開楊諾留下的信封,裏麵是一疊她之前在武術協會示範時的照片。
她正在看照片,有人敲敲門進來,“打擾了,子歸同學,我家那不懂事的侄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