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她嚇得腳下不穩,“砰”地直接摔回石棺裏。……那、那、那是什麼?她驚魂未定地輕輕睜開眼睛,什麼呀,原來她剛才看到的是子寧將軍的臉,真是自己嚇自己。她舒了一口氣,突然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剛剛她看到子寧將軍的臉?!難道子寧將軍背貼在石棺蓋上?可是也沒見子寧將軍攻擊她啊!她定睛往上一看,原來在棺蓋內鑲著一麵銅鏡,鏡子裏映出了子寧將軍的臉。她揮了揮手,鏡子裏的子寧將軍也揮了揮手。哦,這麼說這麵鏡子也是“秦鏡”,能映出照鏡人前世的模樣?為什麼會在石棺裏麵鑲著這麼一麵鏡子啊?死人還需要照鏡子嗎?聽說秦鏡可以透視人的五髒六腑,讓醫者明白病患的病因,也可以知道對方的想法,明辯忠奸。莫非歸王覺得子寧將軍對其有所隱瞞,想要知道子寧將軍真實的想法嗎?因為生前沒有仔細問清楚,所以在子寧將軍死後,讓他的屍體照著秦鏡,以示歸王這個君主想要了解手下大臣想法?
她歎了一口氣,也許歸王是想看看子寧將軍的內心才會把秦鏡鑲在棺蓋內側的。但應該反了吧,真正搞不懂對方心裏想什麼的不是子寧將軍嗎?最後還不明不白地被歸王五馬分屍了。歸王也真是的,子寧將軍還活著的時候不好好珍惜相處,死了搞那麼多花樣給誰看?就連正史都沒有記載過歸國這個國家,真是白忙一場。她扶著石棺站起身來,眼前忽地一黑——淩晨兩點。楚修、修文和皇甫律還在北區生物研究所裏各自沉默。修文早早地找了一張桌子躺下睡著了;楚修還在著急地等著子歸的消息,根本沒去理會自己的傷;而皇甫律,一身令人側目的血汙,神情肅穆地坐在一把椅子上,當然,三個人誰也沒有說話。
在這像要窒息的氣氛中,一陣手機震動的蜂鳴聲異常清晰。楚修飛快地按下接聽:“子歸?!”
“筷子兄,你現在在哪裏?”子歸在電話那頭問。
“白癡,這個問題該我問你!”顧不得旁邊有人在睡夢之中,楚修火氣上來就大吼。
皇甫律聽出電話是子歸打來的,也很快地起身湊到楚修身旁。
“嘖,叫那麼大聲幹嗎?我又沒聾。”電話那頭的子歸不滿意地說。
“你該死的在什麼地方?”楚修咬牙切齒地說。
子歸看了看四周,這兒路燈也沒多少盞,有點搞不清這是什麼地方,不過這裏看起來有些眼熟,再加上她剛從一個深坑裏爬出來,“這裏……就是上次皇甫師兄追蹤秦霜到的那個別墅區裏麵。”她說得有些猶豫,“那裏有個大坑,記得嗎?我馬上就出去看看有沒有出租車可以搭回學校”三更半夜的,公共交通早就停了。
“你怎麼跑到那兒去了?”楚修覺得奇怪。
“我想我們到過的那些和子寧將軍有關的墓室密室都是由某種法陣互相連通的,這個被挖出來的大坑很有可能過去也是其中一間密室。”子歸說。也幸好已經挖出來了,否則她還在地底轉悠著呢。
“……我知道了。”楚修沉下語氣,說,“其他的等你回來再說吧。”
“那個怪物呢?”子歸想起自己“遁逃”之前發生的事,筷子兄能這麼悠閑地跟她講電話,怪物應該已經撤退了。
“被上官淩收拾幹淨了。”楚修說。想起外麵那一灘血汙,好吧,或許不能說收拾得“很幹淨”。
“哦,是上官淩啊?”惹龍惹虎就是不要惹上官淩,又是一個血淋林的教訓。“對了,找到皇甫師兄了嗎?”
“找到了,他差點成了那個怪物的夜宵,不過怪物被上官淩消滅之後,他自然就被救出來了。”楚修有點不滿地說,“喂喂,你就不問問我有沒有事?”
“你還能接我的電話,當然沒事啦。”子歸沒好氣地說,“而且你忘了你自己又不是人,就算有什麼事,還有大把大把的筷子給你當備用身體。”
這話聽起來可真刺耳。楚修哼了一聲,說:“行了,你趕緊回來吧。反正你身手那麼好,也用不著擔心有哪個瞎了眼的攔路劫財劫色。”
筷子的嘴裏果然吐不出象牙!子歸在電話這頭磨牙,深吸了兩口氣讓自己冷靜,說:“我這不就馬上要回去了嗎?還有,有件事你聽了別太吃驚。”
“什麼?”楚修問。
“子寧將軍的屍體不見了。”她盡量平靜而清楚地說。
“什麼?!”楚修大叫,“你在開玩笑?”他從旁邊難得吃驚得瞪大眼睛的皇甫律的眼裏看到自己因為驚訝而僵硬的表情。
“你覺得我會跟你開這些一點都不好笑的笑話嗎?”以為她閑著沒事幹,半夜打電話說這種冷笑話?
楚修看了看身旁那個也是一臉震驚的皇甫律一眼,說:“我知道了。不管怎樣,等你回來再說說詳細的情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