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法陣破壞隻是表示不再有靈力輸送到子寧將軍身上,但我說的方法是直接讓已經在子寧將軍身上的法術失去效力。”楚修更正道。
“能行嗎?”她懷疑地說。
“隻能試試看。”說實話,楚修也沒有太大的把握。遠遠看到校道盡頭出現的人影,他用手肘撞了撞子歸,“喂,冤家路窄來了。”
“什麼?”她不明所以地循著楚修看的方向望去,“啊。”原來是皇甫律和修文往這邊來了。“我要不要繞路走算了?”她鬱悶地說。
“用不著怕他怕得要繞路走吧?”楚修覺得好笑,“你的修文師兄也在呢。”
“我是怕我一下火氣上來,衝上去揍他兩拳!”她咬牙切齒地說。她可不想在修文師兄麵前變成母夜叉,毀壞她的美好形象。
楚修點點頭,表示明白她的想法,因為從修文那兒得到消息,知道子歸失蹤的始作俑者是皇甫律時,他也有過要揍皇甫律一頓的想法。“那就等皇甫律落單的時候再去海扁他一頓。”其實他想做的除了打皇甫律一頓之外,更想去問問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麼。
“我真沒想到我一個活人,在皇甫師兄心目中的地位居然比不上一具屍體。”子歸自嘲地說。
“那是自然,一具經過兩千多年仍然不腐,而且還能夠活動和說話的屍體,在世界上恐怕是絕無僅有的,而你不過是地球上五十億人中的其中一個。”順著子歸的話,楚修說。
皇甫律看到了,不遠處是楚修和子歸。雖然他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但他確定他們已經看到他了,不過他也不需要擔心見麵要對子歸解釋什麼,因為他們在看到他之後扭頭往別的方向走了。或許他該鬆一口氣的,可是他也不能否認心裏的苦澀。他也是那時才知道自己下意識選擇的是子寧將軍,做好決定之後,不管心中究竟是苦辣酸甜,至少已不再煩躁和動搖不定。而且既然已經作了決定,貫徹到底才是他的作風。
“啊呀,師妹和小修修怎麼不理我們就走了?”修文不滿地嘀咕道,“阿律,肯定是因為你!”
“為什麼?”皇甫律的表情仍舊是一派冷靜。
“昨天下午師妹好好地跟我在一起聊天,突然間就不見了。”修文揚起眉毛,說,“難道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
他抿緊了嘴唇,沒有說話。
“阿律,你什麼時候也開始幹起販賣人口的勾當了?”修文義正詞嚴地說,“本來你讓我給你當替身,就是侵害我的人權了,念在我們那麼多年的交情,我都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了,現在你還想販賣人口,即使寬容如我也不能夠忍耐!”
“不是。”他打斷修文的話,“……我也不希望害師妹的。”
“你不希望?”修文咀嚼著這句話,笑容可掬地看著他,“也就是說,不管你想不想,你還是做了傷害師妹的事?”
皇甫律心中一凜。他非常不喜歡這種被人看穿的感覺。“我想起還要去別的地方,修文你自己去圖書館吧。”他扔下一句話就準備離開。
修文卻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笑著問:“阿律,你要去哪裏?”
“我有點事要辦。”他現在不想麵對修文的眼光和他那好像知道了些什麼的笑容。
“什麼事?你不陪我去圖書館,但我可以陪你去辦你的事情啊。”修文完全不打算將“識時務”這個詞付諸行動。
“你——是想監視我嗎?”他慢慢地問。
“監視?”修文笑著反問,“你有做什麼會被我監視的事情嗎?”
他用力掙開修文的手,問:“如果有,你想怎麼樣?”
“不想怎麼樣啊。”修文回答得很輕鬆,“倒是阿律你,好緊張的樣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他緊張?皇甫律不由得覺得自己可笑,隻不過是修文隨便這麼問他罷了,他竟然如臨大敵?”沒什麼,我自己能解決。”他不想多說。
修文並非不識好歹,隻是他大多時候都是有意讓人為難。這次修文似乎覺得已經玩夠了,也沒有再問什麼,隻笑笑說:“那好吧,如果我有什麼能幫忙的話,就告訴我。不過,你不可以再傷害師妹,不然的話,我和小修修都會生氣的。”說完便自顧自走了。
他根本不在意他們是不是會生氣,不過這句話他並沒有說出口。他奇怪自己明明沒有那麼清晰的前世記憶,受到的影響卻比能夠清楚記起前世發生事情的子歸更加強烈。他想見到子寧將軍,可是見到的時候他又有種想讓子寧將軍消失的憤恨……他不明白自己的心情,不,或許該說他不明白的是歸王的心情。為什麼他不能像子歸那樣完全回想起前世的事情?是因為子歸是受命於閻王,而他隻是閻王眼中犯了六界法規的族人之一?他倏地擰緊了眉毛——也許他的確應該這麼想,這樣能稍微減輕一點他心中要加害子歸的罪惡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