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淵琢磨了一會兒,和洪陽湊在一起商量片刻,然後敲了敲那個鏡台,”八千可以,但你得把這個鏡台搭上。”
”你不嫌它是做舊的嗎?”
宋文淵淡淡道,”你不也說以假亂真嗎?”
男人豎起大拇指,”沒想到小兄弟你看上去是個老實人,骨子裏竟是個奸商,佩服啊佩服,這家夥你要是能當真的給賣出去,那可就是真牛逼咯。”
洪陽蹲在旁邊翻那幾本舊書,不耐煩地啐了一口,”廢話怎麼這麼多啊,今天真是白費力氣,你這兒可一件真東西都沒有。”
男人腆著臉,”剛才不是還有一件宋版書嗎?”
”你那是影宋,”洪陽站起來,將舊書隨手丟到鏡台上,”這幾本連環畫我還沒看完,也搭進去吧。”
男人眼珠一轉,”那你得再給我二百塊錢。”
”鑽錢眼兒了啊?”洪陽沒好氣。
”話不能這麼說,”男人笑道,”誰跟錢有仇啊。”
宋文淵不願多廢話,付了錢,男人顛兒顛兒地去找了個三輪車,把鏡台和高低幾都放上去,一股腦兒拉走,路過鍋蓋麵館,那個大姐服務員正倚在門口嗑瓜子,朗聲笑道,”你們還真買了?”
宋文淵笑笑,“沒什麼特別值錢的,這幾件還算有收藏價值。”
“嗨,看樣子你們還挺懂的,”服務員笑道,“懂就好了,剛才你們跟他走了,我還真怕上當,他雖然祖上好東西很多,這麼些年,可也倒騰了不少假貨。”
“多謝大姐提醒,”宋文淵寒暄了幾句,幾個人將東西用三輪車拉到酒店。
關上房門,康天真立刻撲上去,從幾本舊書裏捧出一本,嚷嚷,“我勒個去,元版啊,我的親爺爺……”
宋文淵笑笑,“多虧你眼力好,那屋裏光線那麼差,都能看出元版書來。”
“可遇不可求啊,”洪陽興奮地說,一腳將鏡台和高低幾踢到旁邊,湊在康天真身邊,“來,再給我看看。”
三個人對老男人口口聲聲說是傳家寶的鏡台和高低幾連看都不看,圍著那本舊書,小心翼翼地欣賞著。
宋文淵感慨,“元朝存在不到一百年,元版書的珍稀程度可絲毫不亞於宋版,更何況這是科舉闈墨彙編,對元朝文化的研究太有價值了。”
洪陽捏捏康天真的腮,“還是多虧真真啊,你真是我們的吉祥物。”
“沃特???”康天真大怒。
“不不,你是祥瑞,是祥瑞,”洪陽連聲恭維。
“祥你大爺!”
“別鬧了,”宋文淵踢開洪陽,“早跟你說過別嘴賤招惹人。”
“嘿嘿嘿,”洪陽咧著嘴直樂,貪婪地看著古書,“這本《新刊類編曆舉三場文選古賦》的收藏價值太高了,雖然隻殘存一卷,應該也能值好幾百萬。”
康天真掛在宋文淵的身上,“那個大叔要是知道得哭了,你們兩個奸商。”
“我們這是將計就計,”洪陽理直氣壯地說,“那老男人一門心思地想騙我們打眼,”他踢踢那個高低幾,“這垃圾玩意兒還母親的陪嫁,真是笑掉爺的大牙,你拿刀切開看看,就是碎木屑壓製的,一百塊錢都不值,還好意思喊八萬!”
宋文淵逗弄著康天真的軟下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洪陽接著笑道,“人若犯我,那就別怪我犯他祖宗十八代。”
康天真滿臉震驚,“純潔的我都要跟你們學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