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有這麼回事。”
“當時你師兄也在,看他和公司秘書的樣子,笑笑應該不是第一次出現了,該不會真有一腿吧,”康天真打了個哈欠,疲倦地說,“我還看到笑笑的脖子上有吻痕呢,天哪,越想越可怕……”
宋文淵抬手關燈,低頭看一眼懷裏的人,這貨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還在頑強得八卦著,不由得笑道,“王三笑也到了適婚年齡,如果他們真在一起,我們應該祝福。”
“他才不需要我們的祝福呢,”康天真哼哼,停了兩秒,忍不住又說,“可是那個魏總看上去也不是盞省油的燈啊,霸道總裁,家裏還有個太上皇,笑笑該不會受欺負吧?”
宋文淵失笑,王三笑豈是會被欺負的人?笑著吻吻他,“別胡思亂想了,睡覺吧。”
“嗯,”康天真趴在他的胸前吻了幾分鍾,終於疲倦地睡去。
第二天一早,王三笑來送二人去機場,戴著墨鏡坐在法拉利古董車上,捏著一根粗長油亮的香油果子,邊嚼邊問,“哪天開業?”
“九月十號,”康天真湊上去,在他油條的下端咬了一口,“給我吃點。”
“好日子。”王三笑拎出一個塑料袋,油條、手抓餅、豆漿,堪稱早餐標配。
康天真拉著宋文淵上車,開吃,“笑笑,我昨晚想了一夜,美容覺都沒有睡好,你和魏總到底咋回事?”
“叔叔魅力太大,男女通吃,他隻是又一個拜倒在叔西裝褲下的追求者而已,”王三笑咬著香油果子,一臉高冷的說。
“那……”車上還有司機,康天真想了想,謹慎地湊過去,趴在他的耳邊小聲問,“魏總是那個在你脖子上留下吻痕的男人嗎?”
王三笑雲淡風輕地瞥他一眼,“叔叔經驗太多,早忘記了。”
“!!!”康天真如遭雷劈,喃喃道,“上次你還說自己是處男,這才幾個月啊……”
“時光匆匆流去如白駒過隙……”
康天真黑臉,“喂!”
王三笑哈哈大笑,“別鹹吃蘿卜淡操心了,就姓魏的那個半啞巴,還拐不走你王叔叔,放心吧。”
“那就好,”康天真後怕地撫撫胸口,說,“我真的怕你腦子一抽就嫁入豪門了,遠在北京,又不會生兒子,萬一被公婆虐待我們也沒辦法第一時間去救你,那個魏爺爺看著就不太好惹的樣子。”
“……你還真是操碎了心。”
送到機場,康天真去換登機牌,王三笑掃一眼宋文淵,“有事要單獨和我說?宋大少該不是也來關心我的感情進度吧?”
“有天真一個人關心就夠了,”宋文淵笑起來,“我是有事想請你幫忙調查。”
“什麼事?”
“魏老身邊有個女人,叫顧豔……”
王三笑頓時明白他的意思,“她名義上是魏老的生活助理兼藝術品投資顧問,在魏老身邊目前是最得力的,文淵,你覺得她是你的母親?”
宋文淵漠然地說,“她不願認我。”
“那你想調查什麼呢?她不願認你的原因?”
宋文淵頓了一下,搖搖頭,“算了,還是不要調查了……”
康天真換好登機牌,跑回來挽住宋文淵的手,“咦,你們在談什麼,這麼嚴肅?”
“沒什麼,”宋文淵笑著看他,“我們走吧。”
今年南京一如既往的秋老虎發威,進入九月份氣溫再度攀升,到了九月十日簡直能熱死牛,周日的古玩街四點半就開市,古玩蟲們大多趁著清晨的涼爽前來淘古。
上午八點,禮炮聲劃破天際,深居簡出的十太公和宋文淵攜手拉下紅綢,懷信樓三個漢隸蒼勁有力,標誌著當年的江南第一藏書樓再度開張。
店鋪布置得古樸典雅,正中是一堂明式家具,兩邊的玻璃櫃中陳列著善本古籍,身後的多寶格裏展示著官瓷和玉器。
鎮店之寶——唐代畫家荊浩的真跡《春江花月夜》靜靜地躺在玻璃保險櫃中,並沒有展開。
雖然被逐出師門,但他畢竟曾是黃興運的關門弟子,又是當年大藏書家宋世祺的嫡係子孫,因而南京本地很多收藏愛好者都前來捧場。
“宋文淵,”康天真走進來,他穿一件淺藍色襯衫,搭配西裝褲,竟也頗有幾分成熟的社會精英感。
宋文淵正笑著陪一位收藏家欣賞古玉,聞聲抬起頭來,看到他,“怎麼了?”
康天真雙眼閃著狡黠的賊光,附在他耳邊低聲道,“黃老怪來了。”
“……”宋文淵往門口看過,果然看到黃興運和兩名穿著對襟褂子的老人有說有笑地走進來,忙對收藏家道了聲謙,抬腿迎出門外,春風滿麵地伸出手去,笑道,“老師。”
黃興運負手站立,拒絕了他的握手,倨傲道,“你已不是我的徒弟,以後不要再喊我老師,我愚鈍不知變通,教不了你這樣心思靈活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