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淵接過那個信封,來回翻查了三次,確定隻有這一張照片,皺眉,“沒有留聯係方式……”
洪陽問,“怎麼辦?報警嗎?”
“不能報警,”康天真道,“綁匪會撕票的!這些綁匪為了錢什麼都幹得出來。”
“可是沒有聯係方式,”洪陽道,“我們就算想交易,都不知道該找誰,文淵,難道你真打算把《錦繡萬花穀》拱手讓出?”
康天真道,“書哪有人重要?”
“可它不是普通的書,它是宋版,是海內孤本,是國寶啊,”洪陽艱難地說,“它比我們好幾條人命加在一起都貴。”
“可是,”康天真難過地說,“那邊是宋文淵的親生父親啊。”
“都別說話了,讓我靜靜,”宋文淵眉頭緊皺,挫敗地坐在藤椅上,滿臉都是絕望。
康天真伸手,輕輕為他按揉太陽穴,宋文淵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謝謝你,天真。”
“謝我幹什麼,不如好好想想該怎麼救你爸。”
宋文淵歎一口氣,喃喃道,“到了這種時候,我才發現,其實我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恨他……我怕他挨打、怕他被人折磨……就算是《錦繡萬花穀》,我……”
康天真俯身,吻了吻他的額頭,輕聲道,“畢竟,血濃於水。”
嘟——手機突然響了一聲,宋文淵一把抓過手機,隻見一個陌生號碼:今晚六點,揚花老巷14號,帶上《錦繡萬花穀》,不許報警!
“晚上六點,”宋文淵攥緊了手機,滿臉痛苦,“天真,你說,我該怎麼辦?”
洪陽歎著氣道,“必須報警,文淵,你聽我一句勸,綁匪沒那麼大膽子鬧出人命,《錦繡萬花穀》卻是價格上億的國寶……”
“洪陽哥,你為什麼會這麼想?”康天真不敢相信地看向他,“萬一綁匪撕票可怎麼辦?《錦繡萬花穀》再珍貴也是身外之物,而宋伯伯一旦有什麼三長兩短,宋文淵這輩子都寢食難安啊。”
洪陽臉色難堪到了極點,他歎息著,“我何嚐不知道,宋叔看著我長大,如果宋文淵是第一個不願他出事的,那我就是第二個,可是……說句不好聽的,宋叔在這個世界上的價值,真的能和《錦繡萬花穀》相比嗎?”
“別說了,”宋文淵低聲道,“道理我都明白,可是,他是我的親生父親。”
洪陽痛苦地閉上眼睛,“你心意已決?”
“我知道這對你很不公平,《錦繡萬花穀》是我們共同擁有的,”宋文淵慢慢道,“雅昌藝術品論壇上曾為此書估價8.8千萬,我將它的一半,也就是4.4千萬打到你的卡上……”
“不行!”洪陽沒想到他竟做出這樣的決定,搖著頭喃喃道,“文淵,不要這麼見外,我們是兄弟呀。”
宋文淵道,“我不能虧待你,你馬上要結婚,即使是入贅,花銷也會非常大,我知道你一直不願委屈了璧影。”
洪陽嘴唇顫抖著,他窮苦出身,這輩子都沒見過4.4千萬這般巨款,可是……他和宋文淵十幾年的兄弟感情,怎能在對方父親出事時這樣劃清界限?
“不……”洪陽按住宋文淵的手,苦口婆心,“你聽我一聲勸,文淵,你想一想,宋叔他這些年對你怎樣?到底值不值得你用《錦繡萬花穀》來換?”
“不是所有東西都能用金錢來衡量,”宋文淵抬眼,看著他的眼睛,認真道,“哥,你已經被蒙蔽雙眼了,醒醒吧,再珍稀的古董都有價格,可是感情是無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