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心裏十分溫暖,不由得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他的腰,喃喃道,“豆花裏要放很多腰果。”
“放什麼腰果啊,”宋文淵撒了一把花生碎,“用花生代替一下吧。”
“嚶嚶嚶……”
宋文淵無語,“家裏也沒有腰果了嘛。”
“有的,”康天真伸腳踢了踢地櫃,“上次淘寶做活動,璧影買了好多,讓洪陽哥……”聲音戛然而止。
宋文淵動作也頓了一下,洪陽已經成為橫亙在兩人之間的一道鴻淵,他曾經是他們最親近的人,如今卻變成一根毒刺,狠狠地插在了兩個人的心上。
“沒有直接證據證明就是洪陽哥做的,他還有可能是被人栽贓,你知道的,懷信樓這麼紅火,有很多人都想離間你們……”康天真艱難地說,從一開始他就發自內心地懷疑洪陽,但為了宋文淵,他願意竭盡全力去給他開脫,可是王三笑的消息如同一把巨錘,將正在努力往外攀爬的他,一捶砸回了深淵裏。
“嗯,”宋文淵點點頭,“我會查清楚。”
康天真緊緊抱住他的腰,和他背上的大白貼在一起,猶豫了很長時間,低聲問,“如果真的是洪陽哥做的,你會報警嗎?”
宋文淵沉默半天,啞聲,“《錦繡萬花穀》是國寶,他卻為了金錢將之賣給肯巴德,這種行為……不可原諒。”
康天真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茫然道,“璧影怎麼辦?她肚子裏的孩子才四個月……”
“這是洪陽的又一項罪過,”宋文淵聲音冷漠地說,“如果真是他做的,我倒很想問問他究竟有沒有考慮過璧影的處境。”
美好的早晨就這樣化作泡影,陰霾如影隨形地跟在兩個人的頭頂,他們在餐廳麵對麵地吃著豆花,兩個人都覺得心頭壓抑。
手機突然響起來,宋文淵伸長手臂拿過手機,掃了一眼來電顯示,突然愣住了,臉上籠上一層冷漠。
“是誰啊?”康天真探頭過去,頓時大吼,“黃老怪???他還敢給你打電話?真以為我不敢找人砍了他嗎?”
“先別罵,”宋文淵製止了他的發飆,接通電話,冷淡地問,“喂,黃先生,有什麼事情?”
“文淵啊,”黃興運的聲音破天荒十分慈愛,“最近怎麼樣?工作還忙嗎?”
“……”宋文淵被他問得莫名其妙,淡淡道,“托黃先生的洪福,最近日子勉強還過得去。”
黃興運寒暄了幾句,話鋒一轉,“我去了懷信樓,你們店沒有開門,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嗎?”
“臥槽,”康天真聽不下去了,一把搶過手機,大罵,“老雜毛你什麼意思?過來嘲笑的嗎,我們開不開門關你鳥事?告訴你,我們隻是休息休息,趕明兒還要開業,風風光光的開業,氣死你!”
“這孩子……”黃興運被罵了個狗血淋頭,覺得十分鬱卒,心想當初那麼可愛的男孩子怎麼到宋文淵手裏幾個月就成潑婦了?可見這姓宋的小子當真沒資格占有天真,也隻有自家琅軒孩兒能配得上天真這樣的尤物了。
宋文淵笑著親了親康天真,從他手裏接過手機,冷漠地說,“黃先生要是沒別的事情,宋某就先掛電話了。”
“哎,等等,”黃興運連忙出聲,“文淵啊,最近要是不忙的話,就賞臉出來喝一杯吧,我也有很些日子沒有和你一起吃飯了,到底師徒一場,總不至於太過疏遠。”
宋文淵倏地警惕起來,眉頭不由得皺緊,沉聲,“你要做什麼?”
“隻是一頓飯,我們溝通一下感情,”黃興運自顧自地定下地點時間,“明晚六點半,金陵飯店,怎麼樣?”
“不要去,”康天真斷然道,“這老雜毛一定是想要害你,我對他太了解了,哼!陰謀都暴露了還敢耍花腔,信不信明天小爺就找人套他的麻袋!”
宋文淵思考了一會兒,對手機裏淡淡地說,“金陵飯店不是個談事兒的好地點,燴萃樓吧,時間不變,我來訂桌,就當是感謝黃先生當初悉心的栽培。”
“不敢當,不敢當……”黃興運連聲謙虛。
掛了電話,康天真一臉日了鬼的表情,嘴角抽搐著,“他是吃錯藥了嗎?為什麼對你突然這麼恭敬,感覺好像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一樣。”
宋文淵心頭一動,腦中不由得浮現出王三笑咬著雪茄一臉猙獰的笑臉,心想該不會是真被王三笑帶著打手去套麻袋了吧,不然怎會突然轉性了?
還轉得這般生硬,讓人一聽就覺得十分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