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笑立馬指揮手下撥打120,保鏢們受過專門的醫療培訓,立刻訓練有素地將蔣璧影抬起,放進車中。
蔣璧影光潔的額頭滲出冷汗,痛得麵容扭曲,卻死死抓著宋文淵的手,“洪陽……洪陽和你……究竟有什麼恩怨?他……他為什麼綁架天真?”
宋文淵不停地用毛巾擦拭著她的額頭,“你先別想這些,保重身體。”
“我沒法不想!”蔣璧影痛到抽搐,卻依然能保持思維的清醒,她咬牙道,“洪陽的賬戶多了很多錢……還投資了多套房產……他說是康熙官窯……但我不是很相信……”
“你老公牛逼,”王三笑隨意坐在車內的沙發座椅上,接過保鏢從保溫櫃中取出來的雪茄,拿小銀刀慢慢修剪著,涼涼道,“玩兒了一票大的,把我們哥兒幾個可折騰得不輕。”
“三笑,”宋文淵給他使了個眼色,輕輕搖了搖頭。
蔣璧影用力攥住他的手,“文淵,你不用顧慮這麼多……”她咬著下唇看一眼自己的肚子,艱難地說,“我不會因為洪陽的所作所為而傷害我的孩子……我想知道……洪陽究竟……究竟做了什麼……”
宋文淵感覺到她的手掌冰涼,不停地有手汗滲出,卻固執地抓著自己,死死不肯放手,他知道以蔣璧影剛烈的性格,自己如果不說,她必不會罷休,遂沉默片刻,低聲道,“《錦繡萬花穀》,是被洪陽掉包的,真品他賣給了肯巴德。”
“不……”蔣璧影一聲哀叫,淚水潸然而下,她痛不欲生地捂住嘴,眼淚從臉上止不住地滑下。
“璧影,洪陽錯得太過離譜,他必然受到法律製裁,”宋文淵抽出紙巾給她擦拭眼淚,“你當前的第一要務,是照顧好自己,和你肚子裏的孩子。”
蔣璧影幾近崩潰,流著眼淚用力點頭。
宋文淵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他反應迅速地一把摸過手機,點開,發現是洪陽發來的微信。
“這個地址?”王三笑掃了一眼,保鏢立刻通知司機換車。
原車繼續送蔣璧影去醫院和救護車彙合,臨下車,蔣璧影拉住宋文淵,“洪陽他會逃去哪裏?”
“監獄裏,”王三笑冷冷地說,一把將宋文淵推下車。
一輛悍馬從後麵趕來,二人帶著部分保鏢上車,掉頭直奔城郊而去,王三笑叼著煙,看向手機裏的衛星圖,隻見一個小紅點在迅速移動。
宋文淵問,“看得出他要去哪裏嗎?”
“去哪兒都沒用,”王三笑淡淡地哼了一聲,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車上的導航,沒有說話。
山頂別墅中,黃興運抱起盛裝的康天真,蒼老的身體迸發出令人瞠目結舌的力量,將他小心翼翼地抱入一間臥室中,放在床上。
床頭點著一對龍鳳燭,床上放著一個繡著龍鳳呈祥的雙人枕頭,枕頭的另一邊,是一隻黑酸枝的匣子,前大後小,斜中帶弧,上麵雕刻著蒼鬆、白鶴、寶塔和仙鹿,雕飾十分精美,材頭上雕著一個大大的“奠”字,正是一個棺材形狀的骨灰盒。
骨灰盒上搭著一根紅綢,黃興運拿起紅綢的另一端,塞進康天真的手裏,笑道,“從今日起,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你看,琅軒英俊又乖巧,是不是與你十分般配?”
肌肉鬆弛劑的作用下,康天真做不出任何表情,唯有一雙眼睛,滿是驚恐。
黃興運取出一隻溫潤透亮的翡翠貴妃式手鐲,捏起康天真的手,往裏套了進去,康天真再怎麼也是個男人,指骨粗大,普通女式手鐲都帶不進,更何況是規格偏小的貴妃鐲。
“不是我說你,你也太肥了,”黃興運鬱悶地說,在屋裏轉了兩圈,去拿了肥皂過來,給他手上塗了厚厚一層肥皂,拿起手鐲,繼續用力往上套。
康天真感覺不到疼痛,卻覺得皮肉肯定是破了,他無法想象自己的手掌被塞進那麼窄的手鐲中的樣子,但看黃興運的臉色,恐怕還真沒那麼容易塞進去。
黃興運惡狠狠地看著他的手腕,“這是家傳的手鐲,向來隻傳長房長媳,你竟戴不進去,真是……可惡至極,看來得拆骨……”
“!!!”康天真驚恐地屏住呼吸,他看著黃興運眼眸中亢奮的神采,心一點一點地沉下了去——這老頭真的已經瘋了!
黃興運捏著他的手腕,端詳半天,一手握著他的手掌,另一隻手攥住拇指,用力往下一折。
嘭——的一聲巨響,房門轟然打開,王三笑從暴起的灰塵中大步走進來。
宋文淵緊隨其後,一看到穿著大衫霞披躺在龍鳳呈祥床單上的康天真,頓時眼眶欲裂,爆吼一聲,撲到床邊,一把揮開黃興運,“天真!!!”
黃興運被推得一個踉蹌,手鐲掉落在地上,一聲脆響摔碎,厲聲喝道,“你們……保鏢!保鏢!!!”
“保你麻痹!!!”王三笑飛起一腳,直踹向他的胸口。
隻聽一聲清脆的哢嚓,接著是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黃興運的身體斜飛出去,重重撞在家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