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於樞不顧眾人的眼光,徑自將叫嚷掙紮的蘇浣,一路抱滋德殿的耳房內,蠻橫下令,“打今日起,你就住在這裏,做我的隨侍宮女。”
“我不要。”蘇浣幾乎是本能的反對。
不要,不要,不要!
自從那晚之後,她對自己的態度就是這兩個字——不要。
不要見他,不要信他,不要與他有一點的關係,最好形同路人!
鮮於樞心裏有把火在燒,麵上卻冷冽如霜,從齒縫中崩出的陰風徹骨,“怎麼,不自稱卑臣小人了?是啊,你心裏清楚的很,我舍不得治你,拿你一點法子都沒有。你不待見我,我便連麵的都不敢露,隻能夜靜無人時,對著你的窗子出神……”
他話越說越急,身子越逼越近,血紅的雙目蘊含著駭人的怒氣,然更多的卻是委屈與控述。
蘇浣聽呆了,看怔了。
一直以來,不曾有男子在乎過自己。
麵對鮮於樞近似癲狂的表白,若說蘇浣沒有一點動心,那是假話。可是,她從未有過應對的經驗,隻是下意識的想要躲開。
鮮於樞卻不容她逃避,長臂一攬,溫熱急切,甚至有些粗魯的薄唇不顧一切的攫奪住蘇浣氣息,霸道的與她唇齒相交。
蘇浣頓覺天旋地轉,腦子裏一片空白。等她回過神來,巴掌已經揮到了鮮於樞的臉上。
本來福有時已經打算識趣地退出去了,卻被蘇浣的這一巴掌給嚇傻了,刹白著臉呆在原地。
蘇浣也被自己的行為驚著了,低垂著頭,不敢看鮮於樞的臉色,口中葉囁嚅,“對不起,我不是有心的。”
鮮於樞陰冷的麵色和滔天的怒氣,就因為她這一聲“對不起”消散無形。蘇浣柔和的眉眼近在眼前,因自己的唐突而顯得異常紅豔的唇瓣輕顫著,就像雨後的初綻的玫瑰。
那麼嬌嫩,又那麼惹人心疼。
鮮於樞控製住親吻她的衝動,在她耳邊一聲長歎,語聲輕柔,“我叫人來給你上藥。”
“那個,我……”
“搬走,你就不用想了。”
“我是說,可不可以讓又生過來幫我上藥。”
鮮於樞丟下句知道了,人就出了屋子。
站在門邊的福有時地長籲了口氣,抹去一腦門子的冷汗,瞥了眼蘇浣,隨在鮮於樞身後行去。
沒一會工夫,曹又生拿了藥過來。
替蘇浣上過了藥,重新換了條幹淨的裙子,一麵收拾衣物,一麵得意,“往後看誰還敢欺負姐姐,江秋泓就是他們樣兒!”
“江掌膳?”蘇浣疑惑問道,“她怎麼了?”
“姐姐不知道麼,殿下親自去免了她的職位,攆了去浣衣局做苦役。”
“真的?”蘇浣滿臉驚詫。
曹又生點點頭,“我來的時候,正好見她拿著包袱出去……”
她話音未落,蘇浣便扶著床欄起身要往外走。
“姐姐,你才上了藥,可不能亂動的。”
“那你去請殿下過來。”
曹又生怔著雙盈盈的眸子,張了嘴還沒來得及開口,鮮於樞端著幾樣小菜進來,笑容如水,“尋我做什麼?”
福有時遞了個眼色給曹又生,二人悄悄地退了出去。
鮮於樞放下小菜,挨著蘇浣坐下,星眸裏的笑意怎麼也掩不住,握了蘇浣的手,“我才走了多會呢,你就找我。”
蘇浣抽出手,看著他,問,“你將江掌膳攆去浣衣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