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117、蘇浣的膽量(1 / 1)

“那麼,司正會什麼呢?莫說正五品的女官,我聞上邦就是尋常人家的閨秀,也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

鮮於樞洪亮的笑聲給了敬惠錯誤的信息,讓她誤以為,蘇浣不過是供魏王取樂的婢子,以至她放開了膽子,一心要蘇浣難堪。

蘇浣被鮮於樞笑的有些不大好意思,拒實以答,“說來慚愧,因自幼愚頑,莫說樣樣精通,連略識皮毛都談不上的。”

一定要說她的什麼技能,也就是高中的時候,學過兩年素描,畫地圖是夠了。可若說傳統的水墨國畫,那她真的是一點門路都摸不著的。

原來是個什麼都不會,仗著王寵,恬居高位的小人!

敬惠在心底將蘇浣貶得一錢不值,眸子裏不由得流露出輕蔑之色,“司正不會雅藝便也就罷了。難道連書也不念的麼?我高麗的內命婦,五歲誦《女誡》,七歲修《女則》,十歲習《論語》。”

好吧,蘇浣是真的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她說的書,蘇浣聽過書名,內容麼也就是《論語》翻過幾頁。

鮮於樞沉了麵色,眸光幽冷,“公主這話是什麼意思?”

金氏隻用耳朵聽,就知道鮮於樞動了怒。

可憐敬惠一無所知,還得意洋洋的賣弄,“敢問司正,學禮乎?”

蘇浣睜大了眸子,全然不明白她在說什麼,轉過頭,正待要問鮮於樞,卻聽得“咣”一聲響,原來是鮮於樞將手中的酒盞擲了出去,“你放肆!你以為你是誰,竟敢用這話質問上邦女官!還五歲誦女誡,你的書都讀狗肚子裏去了!”

可憐在坐的妾侍,又都移席伏地,席末的幾個妾侍從未曾見鮮於樞如此怒容,一個個嚇得瑟瑟發抖,噤若寒蟬。

她一個屬國公主,當著自己的麵就敢這樣教訓蘇浣,未免也太目中無人了。

鮮於冷笑了兩聲,眸光凜若秋霜,悠緩的語氣帶著令人毛骨聳然的肅殺之氣,“區區高麗,如此藐視上邦。本王看高麗王真是王位坐久了,坐得太舒服了,所以忘了他是怎麼坐上王位的,忘了當初的丙子之亂了。”

金氏伏在地上,眉宇間的歡喜怎麼也壓不下去——學禮乎?這三個字出於《論語》是孔子教訓兒子的話,所謂幼承庭訓,典出於此。

下文是,不學禮,無以立。

敬惠用這三個字質問蘇浣,說她沒有規矩也就罷了,還擺明了不將蘇浣放在眼裏,甚至是踩在了腳底,殿下豈能不惱。

敬惠也嚇呆了,從小到大,她是一句重話都沒聽過。更不要說,被人擲酒盞。她怔怔地看著鮮於樞,完全不知要如何反應。

“怎麼,你不服氣?”

迎著敬惠發直的眸光,鮮於樞危險的眯起星眸,仿佛隻要她敢應“是”,就立時拖出去亂棍打死。

蘇浣不明白敬惠問的那句話,然鮮於樞的怒氣,她是清清楚楚的。為了一句話,確切的說隻是三個字,生這樣大的氣,在她看來,實在是沒必要。

“公主無心之失,殿下何必當真,今日是金娘娘的生辰,殿下非要攪的大家不自在麼。”蘇浣一半認真,一半玩笑地說。案底,食指與拇指狠狠地在鮮於樞腰間掐了一把。清亮的眸中,滿是警告的意味!

而伏在地上的女眷,心底無不倒吸一口冷氣,她竟敢在殿下氣頭上如此說話——莫說沈姮兒,就是福有時也沒這個膽量。

更令人驚歎的是,殿下的火氣真的就壓了下去,“倒是本王疏忽了。罷了,看在金氏的麵上……”

他話未說完,突然“咕咚”一聲響,蘇浣探頭看去,卻是跪在席末的一名侍妾暈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