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屋子的人都跪了下來,惟獨蘇浣笑迎上前,“今日怎地這麼早就回來了?”
鮮於樞極其自然的牽了蘇浣的手,一臉委屈地佯嗔,“你也真是狠心,我都忙了多少天了,還不要歇歇麼。”
二人言談隨意,全不顧談京一眾人等,頭都恨不能埋到胸口裏去了。
聽著二人說話進了裏間,識趣地退出了屋子。
蘇哲倒了茶進來,鮮於樞連忙坐正了身子,雙手接過,“怎麼姑媽倒茶,又生呢?”
蘇哲原以為蘇浣會托辭帶過,不想她竟一五一十的告訴給鮮於樞。
即說過要坦誠以對,自然就得做到。
況且,這件事,也實在是沒有隱瞞的必要。
退一步說,府中的事情,無非是鮮於想不想知道而已,想要瞞過他,那就是個笑話。?
“好啊,好一個鄭氏!”果然鮮於樞怒了神色,“我看她是……”
“好啦。”蘇浣一點也不領情的打斷,且一臉正色的說,“我隻是告訴你而已,可沒讓你插手。”
有時候鮮於樞是真看不懂她,明明有人可以依靠,卻偏要自己來。就像又生這事,他說要放人,誰敢說個不字?
可蘇浣卻非要讓審理所去察,明擺著鄭氏使壞,又有什麼可察的。
“你怎麼管府裏的事,我不過問。可是,你不能讓我看著你受委屈不問。再則,明知是我委你管事,鄭氏還故意的與你為難,她不是與你做對,是眼中沒我……”
這家夥,又不講理了。
蘇浣伸手往他臉上淺淺的酒窩戳去,一邊一個,放狠話威脅,“你要敢插手,我會生氣的噢!”
“喂!”鮮於樞也叫著跳了起來,抗議,“你又戳我,很痛的,你知不知道!”
“就是要你痛啊。”蘇浣半步不讓,甚至伸長了胳膊繼續戳,“誰讓你不講道理,都讓你別管了,偏是不聽……”
鮮於樞滿屋子的亂躥,以躲避蘇浣的“毒手”嘴裏大叫,“謀殺親夫!”
在外邊的福有時,聽得惡寒不已,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殿下一碰上蘇浣,就跟腦子壞了似的。
誰能相信,在不二齋內有耍無賴,裝可憐,不時諂媚討好的家夥,竟是人人敬畏,狠決明斷的攝政王。
審理所的主事,恰過來有事。
一進門就聽得裏間傳出來的叫嚷,刹時間,那臉色真叫個精彩。苦喪著臉,進也不是,走也不是。
屋子裏兩個壓根不知,外邊有人快要暈了過去,自顧自的嬉笑打鬧。
隔著窗戶,甚至聽得蘇浣叫道,“鮮於,你還敢跑,過來啊!”
福有時腦門上黑線無數,看那位主事也實在是可憐,近前提點,“裏邊的情形,你也聽清了。還站在這裏做什麼,差事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那主事聽了這話,才算回魂,連聲應著退出院門。
遊魂似的晃回審理所,剛進門,一個心腹小聽用湊上前稟說,“鄭夫人著人,來有話說,正在幹爺屋裏坐著呢。”
主事先是愣了會,爾後跳腳罵道,“混帳王八犢子,誰給你的膽子!有話說,有什麼話,讓她們自去娘娘跟前說。也不睜眼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說著,連扇了那小聽用好幾大嘴巴子,又叫了一幫小聽用,連罵帶轟的將鄭氏差來的人給攆出審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