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維誠笑開了眉眼,“陸澤,你什麼到的,我怎麼一點消息都沒聽到?”
他話都還沒問完,一道人影飛撲了過來,“大哥,你總算回來了!”正是小六。
南虞陸家,當年赫赫揚揚,到如今隻剩得陸漸、陸鴻兄弟兩個。
陸漸常年在外奔波,與小弟相處時日並不多,再加上他身負重責,對小弟期許甚高,難免失於嚴肅,見小弟十幾歲的人,仍是孩子重,板臉教訓,“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是一團孩子氣。”
小六被訓得可憐巴巴的,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直瞅著兄長。在世上這,陸漸是他唯一的依靠,經月不見,他自是高興,想和他好好說說話,不想卻吃一通教訓。
“好了,一回來就教訓人。”宗維誠笑著解圍,不想招著陸澤冷眼一瞪,“你也一樣,就這麼把人弄了回來,你就不怕她是來探聽消息的!”
宗維誠淡淡一笑,“失散多年,你真的就不想見一見。至於說探聽消息,你也太小看我了。若輕易的就叫人探聽了去,咱們也活不到現在了。”
鮮於樞的轉變太快,太突然。
宗維誠心怎麼會沒有疑惑,隻是這一切都不如蘇浣麵頰上的紅腫,以及她眸中隱忍的淚水。
就算鮮於樞利用蘇浣做什麼,自己也有信心逐一化解。
陸漸緊蹙的眸光深深看向蘇浣住的屋子,喃喃問道,“你確定,沒有弄錯?畢竟當年,她還隻有五歲……”
“你是沒見著她,若是見了,就不會有這樣的疑問了。罷了,來日方長。這些事以後再說不遲。現下,我關心的是,你與他們買賣談妥了沒有?”
宗維誠沿著回廊行去,隨著問話,他的清朗的眉頭微微皺起。
“我不僅談妥了,甚至……”聽他問起正事,陸漸斂了有些飄忽的眸光,他性情謹慎,縱使是在自己家中,也仍是左右看了看,才壓低了聲音道,“還帶了個人回來。”
宗維誠眉梢一挑,麵上露出了震愕之色,這時,總管事急步而來,“公子爺,魏王來了。”
鮮於樞怎麼來了!
宗維誠與陸澤不由得都露出震愕的神色,“先領去花廳,我這就過去。”
宗維誠吩咐過管事,轉向陸澤道,“不論你帶了什麼人回來,千萬藏好。”
“放心,我這就帶人從秘道離開。”
話都沒有說完,他便就不見了身影。
“不知殿下大駕光臨,草民有失遠迎,還請殿下海量寬容。”
宗維誠一進花廳的門,便即拱手賠禮。
鮮於樞端坐上首,輕呷了口茶,語氣半涼不淡,“不用說這些客套話,本王是來接人的。”鮮於樞擱了手裏了茶,星眸一瞥,“宗公子,你這就叫蘇浣出來吧。”
就如陸澤所言,蘇浣的來意,宗維誠心底也存了幾分猶疑,隻不過他有把握,不會讓蘇浣探聽得任何消息罷了。
但是,鮮於樞來要人。
這一出戲,真的是出乎他的意料。
難道,蘇浣出走,真的隻是一時的氣忿?
“殿下,司正這會正傷心呢,不如就由她在草民這裏小住兩日,也好降降心頭的火氣。”
“在你這裏小住兩日!”鮮於樞陡立起身,投向宗維誠的眸光,又冷又利,“她是本王的人,在你家中小住,你想全金陵城都來看本王的笑話麼!”
說著,一把推開宗維誠,就在這時,小六閃身上前攔住了去路。
鮮於樞眸中寒茫大盛,亮出了昆吾刀,沉聲低喝,“讓開!”
“小六。”宗維誠疾聲喝道,“你放肆,還不讓開。”說話的工夫,上前拽開了小六,還待要向鮮於樞賠不是,他人已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