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個勞動力,打木樁背沙袋,一個個幹得熱火朝天。即使天上下著雨,所有的人全身都濕透了,但是他們仍然會全力以赴。

天漸漸黑了下來,楊小蠻找了幾個手工靈巧的女人,做了很多盞紗布燈籠,點上油燈。用一盞盞熒光點亮照明。

由於天黑,勞力們不能在河水裏打下木樁,就隻能抗沙袋,把一包包一袋袋的沙子堆在河岸上,阻擋河水漫過河堤。

整整一個晚上,楊小蠻帶領著十來個人,就提著燈籠在河堤上巡邏。

雖然穿著蓑衣戴著鬥笠,但是這些東西不敵現代人穿的雨衣,防水性不太好。再加上長時間在雨中淋雨,水汽被夜裏的冷風吹進人的骨關節處,徹骨冰冷。

楊小蠻原本身體就單薄,穿越而來這麼久,身體雖然比以前結實多了,但仍然算不上很好。

夜雨敲打在她單薄瘦弱的身體上,就像一個個小拳頭,剛開始的時候並不疼,但是時間長了以後,她全身的骨頭就好像被車子碾壓過一般疼痛。

手上的小紗布燈籠也因為吸收了太多的水氣,火光漸漸微弱下來。

楊小蠻雙手環住雙肩,在寒冷的夜雨中瑟瑟發抖。

會接下這個苦差事也都是王氏的功勞,若不是她提的建議,族長也不會讓楊小蠻巡視河堤。

想起王氏那副嘴臉,楊小蠻不由得憤恨起來。

當時的王氏主動到張彩雲家幫忙做紗布燈籠,仗著張彩雲對她家的虧欠,表麵上是來幫忙做燈籠的,實際上就是來指手畫腳的。

還將楊小蠻的手藝嫌棄得一文不值,不但拿走了一大塊做燈籠的白色紗布,而且還端走了一小壺燈油。

這些看上去都是小錢,但是她拿走那麼多的份量,普通人家可以用一整年了。

拿東西也就算了,這麼多年,王氏從張彩雲手裏大大小小多多少少拿走的東西,數都數不過來。

可是她居然請來了族長,說得冠冕堂皇,說什麼修築河堤是大事,每一個人都應該盡一下自己的責任。

楊小蠻和張彩雲在家裏什麼都不做,就想要坐享其成,那實在是太不要臉了。

為了她們家的五百畝兩天,那麼多勞力都辛苦修築河堤,楊小蠻她們必須有所表示。

所以巡視河堤這項簡單而又輕鬆的工作,就光榮地落在了楊小蠻的肩膀上。

楊小蠻殺人的心都有了,她為了修築河堤,出錢又出力,她的辛苦沒人看見。

一個搶別人功勞到處炫耀的人,憑什麼胡亂指責別人?

更可氣的是那個族長,他明知道楊小蠻勞心勞力,卻還是選擇偏袒王氏,指使楊小蠻深夜巡查河堤。

這兩個人簡直就是沆瀣一氣,他們之間的默契簡直是無懈可擊。

於是楊小蠻被深夜打發出來巡視河堤,

她在河堤上吹冷風,被冰雨澆灌,有些人卻舒舒服服地躲在被窩裏睡覺。這樣天差地別的待遇,想想就讓人心塞呀!

正當她心中苦悶的時候,一把油紙傘在她的頭頂出現,阻斷那些冰雨對她的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