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用文字綰結一個靜水流深的夢境(1 / 1)

作者:宋海年

麵前是一本書,《愛在紙上,靜水流深》。

《愛在紙上,靜水深流》是書中一篇文章的題目,做了書名,妥貼,而且溫暖。

封麵眉眼處一行“讀者》雜誌簽約作家傾情演繹”字樣,讓我眼前浮現納蘭澤芸最初寄給我若幹文章的情景。

那是2009年初吧,納蘭澤芸初次給我來稿。作為一位日日與文字打交道的編輯,說實話,最初她的那些文章雖然清新真情,但的確尚顯稚嫩。我禮貌地回複說了我的看法和建議並給予退稿。她繼續來稿,直到《愛的最好回報》入了我的“法眼”。

若幹年前,納蘭去安徽懷寧高河查灣村憑吊海子。海子離世時留下一紙聲明:“我的死於任何人無關”。海子善解人意,卻沒有想到他走之後母親幾乎哭瞎了眼。對此,納蘭後來寫道:“你的死……哪怕與任何人無關,也與你的母親有關。”她想起自己父母曾經跟她說過的話:“隻要孩子在外過得好,爸媽比吃什麼山珍海味都高興。”回上海後,她寫了《愛的最好回報》這篇文章。

2009年夏天,納蘭澤芸在春申風副刊發表的這篇文章,雖然不是處女作,卻是她時隔多年後的新作。事實上,她發表處女作時還是個小學生,那是參加全國作文比賽的獲獎文章,文章刊發後全校轟動。那時起,她感受到了由文字傳遞出的芬芳與欣悅。

然而,令我沒想到並震驚的是,短短一年之後,她的文字就日臻成熟。

短短三年時間,她就實現了從一位尚顯稚嫩的文字愛好者到《讀者》、《意林》、《格言》、龍源期刊網等這些著名媒體的簽約作家,並成為上海市作家協會會員。

這樣的跨越實在令人驚訝並欽佩!

打開《愛在紙上,靜水深流》,撲鼻而來的,除了淡淡的油墨香氣,便是那些靈性文字所散發出來的幽香。

她寫道:“漸漸地,我的眼前徐徐展開一個素淡的世界:清可見遊魚的小河水、河岸那隻方頭渡船、碧色排撻的竹篁、桃杏花裏的沽酒小屋、溫煦日光下的紫花布,這一切,在啟承轉合、清麗單純的文字裏,如一道潺湲的詩,不動身色地,在午夜裏,綰結成一個靜水流深的夢境。”

文字的靈性,穿透紙頁。

愛情、親情、友情,在納蘭的筆下,款款而敘。

她寫自己父母的愛情。父親是大學生,母親一字不識,做女兒的以為父母之間沒有愛情。後來母親因病被切除大半邊硬化的肝髒——“我印象中從未流過淚水的父親突然淚如泉湧,他跌跌撞撞跑進隔離病房,在臉上身上插著各種管子的母親床前跪下,用手顫抖地、久久地撫著母親的額頭和頭發,輕輕喊著母親的名字,緊緊握住母親的手貼在臉上。”

女兒感歎:“這個情字,無關風月,卻血肉相連。”

前者似小說,細節刻畫的如斯場景,讓我們刻骨銘心。後者如詩,萬般情愫,歸於平靜,顯出靜水流深的意象。

她說,她喜歡描摹人世間的真情,那是因為“生命是一場苦役,每個人,生來是一張‘苦’字臉。是的,仔細摸摸我們自己的臉,一橫一豎,湊成一個多麼方正的‘苦’字。我們的一生,有太多的艱辛、太多的淚水、太多的苦澀所伴隨,幸好,還有一種叫做‘情’的東西相伴。”

納蘭是刻苦的。

在這個繁囂的時代,寫作是艱苦的,更是寂寞的。

正如著名青年作家周海亮在書的封底評述的那樣:“我想象著,在那樣一個繁華萬丈、燈紅酒綠的上海灘,需要一種怎樣的耐心和沉靜,才能在忙碌了一天之後,於深夜裏與文字對話,與心靈對視?才情,與勤奮往往是唇齒相依。”

如今,納蘭那些“若一潭清芬的千瓣蓮,溫情與理性相融,哲思與綽約並重”的文字,如花一樣綻放在海內外各種媒體上,發表總數已逾二百萬字。僅2010年,她發表及被轉載的文章就達500多篇。

納蘭很謙虛,她說她知道自己寫得還遠遠不夠好,甚至,稚嫩,但不要緊,她會一直努力下去。她說,因為寫作,生活不會甘於平庸,不會陷於空虛,不會淪於塵俗,她靠敘述自己而獲得生命的意義,她要感謝文字,是文字讓她拓展了生命的長度、寬度和高度,讓她隻此一次的生命呈現了最大可能的美。

曾有不少讀者問過她“寫作訣竅”,她誠懇地說,也許就是“勤能補拙吧”。

她幾乎每天都是淩晨5點起床讀書,因為她相信,滾滾的江水,如果沒有了來自雪山之巔的源頭活水,終會枯竭。

大量的閱讀,仿佛就是在製作文字的香水,隻有在熟知了上千種香料之後,調香師才能調配成屬於自己獨一無二的香水。納蘭澤芸,這個把文字視如琴弦的年輕女子,她清麗單純的文字,如一首首潺湲的詩,不動聲色地,在喜歡她的讀者們心裏,綰結成靜水流深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