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睿盡了自己能做到的一切來救治克裏斯。
他把小白獅喚出來守著房門,以防止在救治過程中受到打攪發生意外。小呆狗早已經被房間裏那股緊張凝結的氣氛驚駭住,絲毫不像平時那般歡脫,起初隻敢緊貼著牆壁坐著,後來才摸到房門前挨著小白獅坐著,表情嚴肅的學著小白獅的擔當起警戒的任務。
整個小房完全不具備救治手術的條件,徐睿隻能硬著頭皮去湊齊條件。
沒有燈光,那就點亮所有能點亮的東西。借著並不明亮的光線把骨折的地方全都接回去,修複破損的血管,縫補損壞的內髒。克裏斯就像一個有著太多破洞的水袋,全身上下裏裏外外到外都是破洞,到處都在流血。
沒有可以用來窺探放大細微處所的電子鏡,徐睿就激活小r當身體內窺鏡用。那個呆呆木木的小機器人雖然一直都木訥機械著與人溝通不良,但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它十分給力。在那初生的機械智慧裏,它明白床上那個人對自己意味著什麼,也明白他對徐睿意味著什麼。甚至那人的處境還讓懵懂的機器人初次有了模糊的死亡概念——死亡,就是不存在了。
它不想那個人死,它想他一直都存在。雖然他沒有徐睿對自己來得重要,但他也很重要。特別是他的大手學著徐睿的方式撫摸自己的金屬腦袋的時候,那種感覺跟被徐睿撫摸時的感覺非常相像,也是在被嗬護著,珍惜著,讓自己覺得很快樂。
它不想失去他!
因此聯接著小r的第一中央電腦就在全速運作,從整個它所能觸及到的範圍搜索能夠救治他的方案,再聯接房間那台3d投影儀投到徐睿麵前。
小r的這個舉動無疑是徐睿最需要的救命之舉,他的急救技術確實落後於這個時代,但這個差距被小r彌補了,它羅列出來的方案竟是最應急的戰地急救方案,完全能應用於目前這種條件簡陋的場合。更強大的是,它的電子內窺鏡的功能同樣強大,而且智能無比,連徐睿沒有找到的體內隱密出血點它也替徐睿找了出來,這才是保證克裏斯不致於失血過多而迅速死亡的真正原因。
沒有血袋,徐睿就大著膽子學前世的一位戰地醫生傳授的自體輸血體係給克裏斯建立了一個自體輸血的循環,再不夠的就用自己的血來補!沒有任何時刻徐睿像現在這麼慶幸,自己是o型血,關鍵時刻能頂上用場。
來自於兩個時空的急救技術在這一刻被一個人類和一個機械人結合到一起,各自發揮所長在一同拯救克裏斯的性命。
整個手術過程一直都不順利,總是做著做著克裏斯突然就沒有了心跳和呼吸。徐睿不得不把他重新救活,再次開始縫補手術。
沒有麻醉師,甚至連麻醉劑都沒有,急救箱裏那幾隻嗎啡的效果隻是杯水車薪,徐睿隻得又往克裏斯身上紮銀針,用古老的針剌麻醉為他鎮痛。沒有助手來給他遞手術用具,徐睿就必須得像個陀螺一樣轉來轉去更換手術器械,直到他無意識的再一次在情急拚命之下觸發了精神力觸須的運用,整個手術的窘境才得以改善。
人的潛力總是被絕境給逼出來。在恨不得兩隻手變成兩百隻手使用的那一瞬間,徐睿爆發了,腦後的精神力觸須瘋狂的湧現,順著徐睿的意念開始操縱手術器械加入到救命手術裏時,整場手術才真正的有了救命的效果。
那一刻徐睿看上去很瘋狂,滿腦袋四十幾根銀亮發光的觸須全都在空中揮舞,讓徐睿如同多了四十幾根手臂,協助徐睿完成了這一場幾乎不可能的手術。
不止這樣,它們還在隨著徐睿情急之下爆發的潛力而在發生變化。它們原本都是食指粗細的圓柱體,從頭到尾一般粗細。隨著徐睿的意念所需要,它們竟然前端逐漸膨大發光,開始變形固化,直到最終成形成現出徐睿所需要的器械模樣。
缺止血鉗,就變化出止血鉗;缺擴胸器,就變化出擴胸器;持針器、鼠齒鉗、有齒海綿鉗、手術鑷子、皮膚拉勾、自動牽引器、吸引管,無論徐睿需要什麼,它們就會變化出什麼,並迅速參與到救治過程中。
如此能力非常逆天,但徐睿根本感覺不到這個。他隻感覺到隨著自己的精神力觸須發生變化後,一直艱澀難行施展的手術逐漸變得順滑起來,自己又像是站到了手術室當中,被一群醫師和助手所圍繞,有條不紊的施行手術。
越到後頭自己的精神力觸須操縱起來就越發靈活流暢,腦中意念一動,他可以在兩、三秒之內就固化成形自己需要的手術器械加入工作,他甚至還能用它卷了棉球來給自己額頭擦汗,防止它掉進克裏斯的傷口或是流進眼睛模糊自己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