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山倚著欄杆,指尖夾著的煙已經燃到了盡頭。昨天他剛過完十八歲的生日,已經是法律意義上的成年人了,但其實很多年前他就已經成年了,在他不再流淚,內心悲傷的那一刻起。
煙灰彈落,陌山隨手將燃盡的煙頭扔了出去。他望著萬千燈火,心裏不知是何滋味,舉目望去,才發現原來這是座不存在著自己的城市,可能死去了都不會有人知曉吧。
夜空中忽然有雲飄散,一輪彎月掀開了麵紗。江水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逐漸朦朧起來,像是似是而非的夢,更如荒誕不經的條紋鱗理。煙頭掉落在了江麵上,沒引起一絲漣漪,但那燃盡的餘焰在熄滅的瞬間,陌山似乎能聽見水撕裂了火焰的聲音,那是多麼的令人痛苦不堪。
夜已至深,陌山攏了攏被寒夜中的莫名水汽沾濕的頭發,看過手表後發覺自己應該回去了。他騎上摩托,又側首遠望了一眼對岸燈火,心中難免有些感慨。
在周圍車輛不斷的鳴笛聲和司機的謾罵聲中,陌山的黑色摩托飛馳而去,他把握著摩托握手,再次提高了時速。在即將到家的那個路段他忽然改變了注意,陌山今晚不想睡在家裏了,因為那裏總讓他感到寒冷,盡管暖氣開著,氣溫說得上是很溫暖的。但還是寒冷啊,是一直沉浸到心裏的那種,無法剔除。在外麵的話,尚且還有一層外殼裹著的吧。
陌山要先回家拿背包,於是他先把摩托停在了樓下。
一個人影走進了房門,沒有開燈,自己慢慢的摸索到了陽台上。
人影俯身蹲了下來,窗外的燈火霓虹迷離如夢境,在他的後背上印下斑斕。
陌山感覺有些不對勁,好像房門口的東西擺放位置有些莫名的違和感。陌山皺著眉頭,一時也沒發現明顯的漏洞,他掏出鑰匙,哢嚓一聲便擰開了門。他走進了房門,打開了燈,徑自從冰箱裏拿出了一瓶傑克威士忌,可樂混合型的那種。背包就放在門口的椅子上,陌山隨手將背包拎在手上,正想出門時。陌山不經意的一瞥,陌山的眼角的餘光極限,猛然乍現了一個人影,一個蹲著的人影。他轉頭望向陽台那裏,窗戶是開著的,微風吹動著窗簾,沒有任何人影,和他走時一摸一樣。陌山皺著眉頭走了過去,他仔細的看了一下,這裏並沒有任何人為行動的痕跡。當下陌山便沒有再多想什麼,雖然直覺告訴他有些不對勁。陌山關上窗戶,確認門鎖緊後便下了樓去。
黑暗中,人影走了出來,像是憑空顯現。月光撒在他的身上,卻像是投進了水中的石塊,什麼也觸不到,什麼也看不見。
他站在光明的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