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溫柔說,“我的朋友給我出了一道智力題,可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哦?什麼樣的題?”
“是說,有一個男人下班回家的時候,看見他老婆正趴在地上擦地板,這個男人就從背後悄悄接近他老婆,撩起她的裙子搞起了‘那檔子事’。但辦完事之後,這個男人立刻就開始揍他老婆。他老婆發火了,說‘你想死了!人家一聲不響地讓你欺負,你卻揍起人家來,這是什麼意思嘛?!’問題是:這個男人為什麼在搞完之後還要揍他老婆?”
“312”想了想,他現在已經猜到了溫柔的“職業”,說:
“這個問題很簡單,因為他老婆在搞那檔子事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回頭看是在和誰搞。”
“對呀!”溫柔拍手雀躍,“先生,你真聰明!”溫柔走近對方,把身體靠近他的身體,小腹在他的下體輕輕地磨合,羞怯地低著頭擺弄著他的領帶,“那麼……先生,你想不想……也在我後麵……”溫柔的臉通紅通紅的。
溫柔明顯感覺到對方的呼吸在加快,體溫在急劇地上升,她知道她就要成功了。經過一番討價還價,最後溫柔羞答答地跟隨著“312”來到他的房間。
“脫衣服吧。”他說。
據說,一個姑娘最能刺激男人的不是她的身材,而是她的羞恥感,那種在男人麵前一邊脫衣服,一邊會臊得麵紅耳赤的純情的姑娘,往往最能刺激男人的征服欲,現在溫柔隻希望這個理論不是錯的。溫柔緩緩地拉開長裙的拉鏈,她從心裏祈禱著這一切能快點結束。但事情並不像溫柔希望的那麼順利,對方竟提出要溫柔表演自瀆!溫柔的臉更紅了,她暗自攥著小拳頭,她真想一拳打掉他的下巴!她有些躊躇,垂下頭……最後,她小聲說:“那是要加錢的。”
“312”毫不猶豫地從口袋裏掏出了錢包。
“快!動作要快!”李石一麵盯著監視器,一麵拿著對講機焦急地催促著正奔向“312”房間的那個小組,“要快!快!快!”
在這次全市大規模的、以突然襲擊式的“掃黃”行動中,唐州市公安局方麵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輝煌成果,查獲了近千人的賣淫嫖娼者,其中有處級幹部三人、局級幹部兩人,還有一名外市的市委書記。為了讓“312”確確實實地相信他的被抓隻是因為他的運氣不好,正好撞到了“掃黃行動”的浪尖上,新聞單位也被動員起來對這次“行動”進行廣泛采訪,並準備在第二天進行大規模的報道,以確保“312”能看到有關這方麵的信息。李石避開記者,從公安分局的後門把溫柔接了出來,溫柔一出來就開始抹眼淚,李石緊跟在她身後,一邊走,一邊追問:
“喂,怎麼樣?你有沒有被……”李石一時不知該怎麼措辭。
溫柔也不說話,隻是低著頭一邊哭,一邊急走。
“喂,你有沒有感覺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李石終於想到了這個婉轉的問法,但溫柔還隻是哭,不說話,“唉,你倒是說話呀!”李石有些急了。
溫柔忽然停住腳步,雙手捂著臉站在那裏嚎啕大哭。李石頓時軟了下來,走上前去關懷地把溫柔攬在懷裏。
“好啦,別哭啦,堅強的姑娘是不哭的。”他安慰她。
可溫柔哭得聲音更大了。
“喂,小心啊,哭多了會變醜的呀。”他逗她。
但仍然沒用。李石最後索性不說也不動,站在那裏由溫柔靠在肩膀上哭了個夠。直到溫柔慢慢哭累了,最後終於止住了哭聲。
“好啦,哭夠啦。”溫柔離開李石的肩頭,接過李石遞來的紙巾重重地擤著鼻涕,她看看李石濕漉漉的肩頭,十分不好意思,“對不起,把你的襯衫都弄濕了。”
“沒關係,我是自願的。”李石大度地,“你以後隻要需要,我堅實的臂膀隨時歡迎你停靠。”
“去你的。”溫柔重重地捶了李石一拳。
李石誇張地捂著痛處,但他很高興又能看到溫柔笑得如此陽光燦爛,雖然她的淚痕依舊掛在臉上。
“喂,怎麼樣?”李石一邊走,一邊問。
“哭出來感覺好多啦。”
“我不是問這個。”
“那你問什麼?”
“我是問……”
“你是問什麼?”
“……”
李石最後覺得還是不問好些。
冷峰看到李石和那些參加行動的人都陸陸續續地回到了局裏,可惟獨不見溫柔。
“溫柔呢?”冷峰問。
“是啊,溫柔呢?她是第一個跑上樓的。”這時人們也才發現不見了溫柔。
溫柔既然已經回到了局裏,就說明她很安全,冷峰也就沒有再繼續問,他隻是趁別人不注意的時候把李石拉到了一旁。
“有沒有什麼意外……計劃外的損失?”他小聲問。
李石當然知道冷峰指的是什麼,他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向冷峰做了彙報。
“到底最後有沒有‘損失’,我也不是很清楚。”李石說。
冷峰沉吟了半晌:
“你做得對。這件事以後誰也不準再提,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李石肯定地點頭。不一會兒,換掉了妖豔時裝的溫柔穿著一條牛仔褲、一件文化衫,頭發簡單地束在腦後,一副女大學生的打扮出現在辦公室裏。她徑直來到李石麵前,向李石展示出世界上最甜美的笑容,以至於她那雙漂亮的大眼睛也眯成了甜甜的一條縫。李石無奈地歎了口氣,不情願地把溫柔路上央求他為她買的牛肉幹、炒青豆、梅花糖統統放到了溫柔伸出的小手裏。
“別那麼小氣嘛!我隻是偶爾沒帶錢而已,大不了下次我請你嘍!”溫柔大方地說。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溫柔和李石擊掌,“不過要等下個月發了薪水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