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林嘉拍拍自己的臉，自嘲的笑了。
之後的一切可以說是無聊，林嘉按照所謂的“機械師”操作守則，把所有能進行的身體檢查都進行了一遍。在等待數據的空擋，貝利亞請林嘉喝了一杯咖啡，當然這次隻是杯價值10點信用點數的平民貨，但林嘉已經很感謝她了。此時他手腳冰冷，胃也寧作一團——從中午那頓飯之後，林嘉就沒再吃過什麼正式的“食物”。雖說午飯他確實吃的“有點”多了，但嘔吐後那些東西被吐得一點不剩，雖然他還是沒忍住在下午吃了些“小”點心，但此時他隻覺得饑腸轆轆。
“6塊牛排，兩隻整雞，4條大馬麵魚和3大塊羊排……午餐你居然吃成這樣？你是打算撐死自己？‘胃袋破裂’的治療可不在公費醫療範圍內！”
沙拉碧手中有一份清單，是福利社的人送來的，雖然學院要塞還不至於限製學員的飲食，但是不正常的攝入都會被提交到醫學部——那些身體改造過的家夥們，絕對不能用常人的標準來衡量。這就像給一台220伏的電機配了一個100伏的電源，他們“非自然”的身體僅靠“大腦”這個變壓器來調節難保不會出點差錯，一旦協調出現問題，大腦很容易迫使他們不自覺的攝入過多的食物，來保證身體能耗。
而有些時候，這個“過量”就會有些可怕。比如，一次攝入普通人6倍量的食物…….
“為了避免那種慘劇，所以我清理了一下胃，下午改吃了能量棒和巧克力。”
如今林嘉回憶起那些花花綠綠的包裝紙就一陣惡心，但餓感卻迫使他極度的渴望那些高熱量的小東西。
“好了，那些都是小事，請你告訴我重點。沙拉碧，不用你那些繁瑣的檢查，我也知道我的身體出了問題。我的能耗比以往都要劇烈，胃就像個無底洞，而身體就像個冰疙瘩，吃什麼都沒法讓我暖和起來。還有……”
“我問的不過是個用‘是’或者‘否’就能回答的問題。”沙拉碧打斷了林嘉，她皺著眉頭，眼睛一刻也不離屏幕。數據以極快的速度滾動著，在沙拉碧的眼睛裏映出一片令人頭痛的密集文字。
“我的權限居然不夠查詢自己的身體狀況？還是說我已經到要‘報廢’的地步？你起碼要給我足夠的時間來立個遺囑......”林嘉哼笑一聲，說了句硬話。
“夠了！”
桄榔一聲，資料盤，個人終端和馬克杯被一齊從麵板上被掃到地下。沙拉碧握著雙拳，喘著粗氣，眼鏡背後那雙美麗的眼睛此時布滿血絲，黑眼圈侵蝕著她的容顏，脫落的妝容讓她看上去無比狼狽。
房間忽然一片寂靜，馬克杯在地上滾了好久，最終被雙寬大的軍靴絆停住。林嘉弓下身子撿起那隻被摔掉了把手的白色杯子，發現裏麵的咖啡渣已經風幹在杯底，看樣子是很久沒有清理過了。
“你有多久沒離開這裏了？”
將杯子放在最近距離的台子上，林嘉皺了眉頭。
脫妝，頭發散亂，連腳都腫起來，香水味也混合了其他的味道淡了下去，這一切都說明沙拉碧的情況，她絕對在這裏連續工作了超過48小時。
——中校在實驗室的工作累計時間為57小時38分29秒。
貝利亞出現在附近的顯示台上，她一臉擔憂，顯然她已經用盡了一切方法讓沙拉碧休息，否則她不會像這樣將沙拉碧的信息彙報給一個“下級”。
57個小時，那就是說從林嘉測試帕爾休斯的任務開始起，一直到現在，沙拉碧都沒有休息過，一直悶在這個實驗室中工作？想到這裏，他心裏竟有些說不出的感覺，有點憤怒，但是卻找不出憤怒的理由，這種感覺很糟糕。
【太胡鬧了！】
他心裏不斷的重複著這句話，看著沙拉碧憔悴的臉，他暫時擱置了自己來到這裏的初衷。問題，可以留待明天再解答，但是這個女人一刻都不能再這麼“胡鬧”下去！
“貝利亞，我要中校個人房間的指示路徑！”
不由沙拉碧反應，林嘉衝上前一把將沙拉碧抱了起來。這女人比想象中的要輕的多，看上去挺拔的身姿，在他懷裏仿佛都是假象。
“林嘉！你幹什麼！放下我！”
“這是命令麼？”
林嘉眼睛一斜，盯著沙拉碧驚慌失措的臉。眼鏡在剛才的身體接觸中掉落在地上，此刻她憂鬱的眼睛正緊張的望著林嘉，像一隻忽然被捉住的貓。似乎在這個短暫的失重狀態下，離開操作台和那些數據，她的一切武器都失去了，整個人都隻能任著林嘉擺布。
睡眠不足讓她的頭腦一片混亂。
應該用軍銜壓他麼？
沙拉碧猶豫了一下，也就在這一刻，她錯過了反駁的唯一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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