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上車的時候,為了爭得一點放行李的位置,媽媽還和坐在我們對麵的人吵了一架,一天過去了,當時的那種積怨早已消失殆盡,媽媽高興的和他們聊著天,那人開玩笑說:“昨天你那麼凶,現在性格卻又是這麼好!”媽媽說:“那是因為還不熟!”這樣的對話讓我想到了很多,旅行中的兩個陌生人,有可能今生的見麵就一次,卻可以因為一點小事吵的不可開交,也可以在幾天的行程中結下友誼。熟絡了之後,那人主動給我們讓了一些放腳的地方,而且他帶的那些吃的也給我們分了好多。這讓我覺得人性本來就是善良的,之所以沒有表現出來,是因為陌生。
又是一個難熬的夜晚,如昨夜一樣,劉旋鑽到了凳子下麵,我不停的點頭,點了一會兒,我便用手支著趴在了媽媽的身上,媽媽總覺得我這樣把她壓的太難受,便讓我趴到桌子上去,而桌子我又覺得硬,這樣到最後,我還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點頭。天開始變得朦朦朧朧,由這種朦朦朧朧又開始慢慢變的清晰,窗外的景象瞬間就鎖住了我的視覺,接著就鎖住了我的神經,荒涼,真的是荒涼,低矮的土房並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沒有樹,那些房屋周圍偶爾的幾棵樹也早就掉光了葉子,在這個隆冬的季節顯得是那麼的淒涼,外麵的樹木上結著一層厚厚的霜,完全沒有在老家時的那種溫暖的太陽,周圍的霧氣更把這裏裝點的有一絲神秘,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到了鬼國,到處都是墓地。
這裏並不是新疆,聽說火車已經到了甘肅的境地,平原上沒有莊稼,沒有樹木,隻有矮矮的土房,那些人在這麼冷的天氣裏,全都躲在了自己的家中,這副蕭條的景象讓我想到了爺爺的墳,也讓我開始懷疑起新疆到底是什麼樣子起來。山上沒有一棵樹,平原的地方全都是戈壁,那麼那裏的人還能生活麼,他們吃什麼?劉旋終於睡醒了,從凳子下爬出來,我忍不住問到:“這就是你說的荒涼?”說著用手指了指窗外,他看了看:“哪是這個啊,這裏還有樹木那些,新疆就完全是戈壁和沙漠了!”我的心有些涼了,見不到綠色的東西,本來心情就不是很好,現在他又這麼一說,我都有些想回去的念頭,可是當初就選擇了過來,現在還有選擇麼?
火車一直行駛,也終於到了新疆的境地,這裏,如劉旋說的一樣,鐵路的兩邊隻有空空的土地,土地即是戈壁,上麵除了沙石,還有偶爾的幾顆駱駝刺,便再什麼都沒有,車上也有如我一般第一次來新疆的孩子,他們的表情也不比我好到哪裏去,任誰見慣了樹木,突然到了一個光禿禿的地方,心情都會好不了。劉旋則是當做很平常一樣,在那裏逗著一個小孩玩耍,他的交際能力還真是強,那個小孩現在正不停的喊著他哥哥,而且把手裏的那些好東西都分給了劉旋一些。
火車緩緩的使勁了烏魯木齊的車站,到了這裏,離喀什便又近了一些,下車之後,我見到了很多濃眉大眼的人,他們當就是書上曾經說到過的維吾爾族吧,異域的風情吸引了我,看到到處都是那些誘人的瓜果和不認識的文字,心中有種別樣的感覺,似乎這裏曾經來過一樣。幾天的火車下來,我的身體已經完全被那種倒退的感覺給揪住了,總感覺身邊的景色在不停的往後退,坐也是,站也是。舅舅事先把這裏的一切行程都安排好了,他在這裏也有朋友,讓我們去找一個宏偉超市的老板,他會負責幫我們買票,幾番尋找之下,發現那個超市的招牌並不是那麼顯眼,不過字卻是沒有錯,遇到這種詢問的事,我的心總是忍不住的怯懦,劉旋便自告奮勇的走上前去。
老板人很熱情,一聽說舅舅的名字,他就明白了,出去了一趟,就給我們帶了三張車票回來,媽媽給錢時多給了五十,估計也是舅舅說的,別人幫了忙,總要給報酬,不然,誰還願意和你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