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太陽曬著就沒有那麼熱了,反而變的很舒服,那種中暑的感覺消失之後,人的精神就隨之好了起來,我的目光一直盯著前麵同學的脖子看,用教官的話說就是目不斜視,這種站軍姿的時刻本來是最無聊的,不過隊裏有一個女生很特別,她的模樣並不是多漂亮,看起來有點像奶奶,不過那些行為看起來卻像一個小孩子,每過上那麼幾分鍾,她就會打一次報告:“報告,扶眼鏡!報告,扶眼鏡!!報告,還是扶眼鏡!!!”這麼連續性的幾次之後,教官走到她的麵前,雙手托著眼鏡給取了下來,問到:“現在還扶麼?”她一動不動的看著前麵,大聲的回答:“報告,看不清!”教官又把眼鏡給她戴回去,為了防止她等下又要扶,還特意的把眼鏡往鼻子上方推了一些,然後對大家說道:“從現在起,誰都不許動,動了的話就上去做自我介紹!”教官剛說完,又一個男生舉手道:“報告!”教官疑惑了一下:“咦!有人這麼希望表現自己,那就上去介紹吧!”男生顯得有些尷尬,說道:“教官,其實我想上廁所來著!”教官厲聲道:“先憋著,介紹完了再去!”於是他悻悻的走到前麵,清了清嗓子:“大家好,我叫王陽光,來自八一中學高一十二班!”下麵馬上有人小聲的嘀咕:“這裏誰不是十二班的啊?”介紹完了,在教官的示意下,他便像野馬一樣的跑開了。沒過多久,那個愛扶眼鏡的女生又開始打報告了,同樣,上去介紹自己,她說她叫張玲玉,介紹的時候還在把自己的眼鏡一點一點往上移。
晚上回寢室的時候,我回味了一下今天的生活,還不錯,同學正在逐漸的認識,中暑的症狀在後來也沒有再出現,不過就是感覺太累,而且教官說要寫日記,這是唯一弄的心情不好的事。分到一個宿舍的同學也在今天認識的差不多了,啤酒瓶眼鏡的楊全,腐敗模樣的李晉,除此之外還有兩個市裏的同學,雷卓和孫曉宇。日記寫完之後,就開始按著中午分好的位置各自躺下,我一個人睡在外麵,也落得一個清靜,我總感覺裏麵有悉悉索索的說話聲,雖然聲音很小,但我確定是他們在夜聊,果然,第二天起床的哨聲響起的時候,他們從裏麵走出來,一個個的精神都不是很好,聽說是雷卓一直在吹噓他們那的第一名是多麼多麼強,考試成績是多麼多麼好,而楊全一直在旁邊沉默,等到最後的時候,他們才明白雷卓所說的那個第一名就是楊全,這一場拍馬屁的夜談看起來還是有些滑稽,隻是第二天的時候他們一直哈欠連天。
第二天的訓練項目,軍體拳,初聽時大家都很興奮,因為終於可以鍛煉一下打架的本領了,不過昨天的那種疲憊還沒有消除,興奮的精神拖著疲憊的身軀,兩者算是中和回普通狀態了吧。就這一天多的訓練,讓我明白了作為一個新兵的痛苦,或者說是新生的痛苦,無聊的暑假耍懶了一個人的骨頭,一到了學校就是高壓,這種生活的落差讓人有些想逃避,不過出去之後,我又能到哪?我想給自己找一些這個地方吸引自己的理由,比如在人群中去發現發現班上的那些漂亮女生,不為別的,至少可以養養眼,但是一身迷彩下,加之這麼強烈的陽光烤了一天,一個個都黑黑的,鼻子眼睛,嘴巴耳朵,似乎都成了一個模樣,我搖搖頭,算了吧,熬,熬著熬著就過去了。
初中時聽某個同學說過,軍體拳其實就是從少林功夫裏演化出來的一種,好像是一種近身格鬥的長拳,我也分不清長拳和短拳有什麼區別,隻是聽他炫耀式的吹噓的一下。教官在上麵一個動作一個動作的教,我們在下麵有模有樣的學,學會第三招的時候便忘了第一招,教官便不停的重複。說實話,我對這套軍體拳開始失望了,一個個機械的動作,真正打架的時候派得上用場麼?我敢說,你動作還沒有擺好的時候,人家就已經把你放地上了,不過在教完這些之後,教官還是展示了一下裏麵某些動作的用法,說到底,其實就是去抓別人的反關節,前提是你要比別人的力氣大,否則隻有被反的事。
教軍體拳的這一天很快就結束了,而我也在這一天之後累到了極點,迷彩服上已經開始散發出一種酸味,是在烈日下流的汗,我期待著上天能下一場雨,不過新疆這個天氣,下雨嘛,做夢!從到了這裏之後,我就聽到那些教官一直在喊:“流血流汗不流淚,掉皮掉肉不掉隊!”他們口號裏所表達的意思的確是達到了,隻是我們成了實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