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溫暖(1 / 2)

我所在的車,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媽媽在後麵不停的流淚,醫生在她旁邊安慰:“這就是一個小手術,沒有什麼擔心的,你就別哭了,你讓孩子怎麼想!”手術室中,到處都是白白的光,負責我麻醉的藥師在這時走過來,讓我脫去上衣,露出脊背,將整個身體弓起來,她在我的背上抹了一些酒精之類的,過了一會兒,又抹了一些東西,之後我就感覺有一根針,插進了我的脊柱,但是很奇怪,一點也不疼。隨著時間的過去,我的整個下半身開始失去知覺,那些醫生也在等待,好久之後,有一個醫生過來,手裏拿著一根針,問我:“看到這是什麼沒有?”我說:“看到了,是陣!”他拿著針在我的胸口紮了幾下,又在我的大腿上紮了幾下,問到:“疼不疼!”我的心裏升起一種莫名的怒火:你媽的,拿針紮人,你說疼不疼!不過我卻是沒有力氣反抗,隻能任由他紮幾下,然後回答:“疼!”他又問:“感覺一不一樣?”我說:“不一樣!”“哪裏更疼一些?”“胸口!”

我就安靜的一直看著天花板上的燈,進來的醫生越來越多,他們正在那裏竊竊私語什麼,過了好久,為首的一個醫生說,可以開始了,我的身上便被遮上了一塊綠布。他們帶上了橡膠手套,開始動作起來,我隻能感覺到從下身傳來的一點疼痛,麻醉師給我弄的是半身麻醉,所以我的頭腦還是清醒的,從身體的那一邊,一直傳來一種剪刀剪斷東西的聲音,我就感覺自己的小腸被人拉出一點,剪掉,拉出一點,剪掉,剛開始的時候,為了給自己信心,我告訴醫生:“你們盡管手術吧,要是疼的話我忍著!”他們隻是笑笑,剪刀的聲音聽在我的耳朵中就是一種折磨,我都懷疑自己的內髒被他們掏空了。這種疼痛,開始還能忍受,到了後來,雖然有麻藥,我還是有些受不了,麻醉師在一旁聽到我的叫聲之後,又往脊柱裏給我灌了一點液體,我就感覺一種涼意一直朝下,那種疼痛的感覺又減輕了一些。大概有半個小時之後,第二次的麻藥灌入已經不太起作用了,我一直咬著牙關,頭上滿是汗水,我開始對麻醉師說:“給我全麻吧,我實在受不了了,好疼!”她看看我下身手術的情況,說到:“你再忍忍吧,馬上就好了!”我又開始堅持,幾分鍾之後,下麵果然停止了動作,而蓋在我身上的綠布也被放下來,手術車開始往外推。

天花板上的白光消失的時候,我看到了媽媽的身影,她想跑到我身邊,但馬上就被醫生擋住了。手術車被推到了我當初躺的那張病床前,他們卻遇到了一個難題,護士的力氣畢竟太小,我現在不能動,他們需要將我移到床上,鄰床的一個維族男人見了,馬上過來幫忙,他和那個男醫生一起,很輕鬆的就將我放到了床上,媽媽在一旁不停的對別人說謝謝,而我,開始有些發困了。房間裏安靜下來的時候,媽媽又到了我的身邊,問我要吃什麼,要喝什麼,我隻是搖搖頭,護士走過來,開始給我掛上吊液,然後給了一支溫度計,說到:“夾腋窩裏,等會我過來看!”我卻是連抬起胳膊的力氣都沒有,媽媽見了,將我的病服解掉了一顆扣子,把溫度計放了進去,我又忍不住的流出淚來。她的關心總是無微不至,而我,除了學習,什麼也幫不了家裏,我說:“好困,我想睡一會!”她摸著我的臉,輕輕的說:“睡吧,等會你爸爸打電話來我就不叫你了,等你醒了再說!”然後俯身到我麵前,將她的臉頰貼在了我的臉頰上,這種感覺好熟悉,我又像是回到了嬰兒時代,那時媽媽就是喜歡這麼把臉貼在我的臉上,她的累滴到我臉上的時候,有些發涼,之後,她又開始用眼睛眨我的耳朵,而我也在這種癢癢的感覺中,沉沉的睡去。

迷迷糊糊中,我感覺吊液被換了好幾次,全身癱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隻能任憑她們擺放,這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大半夜,我說我想上廁所,媽媽便給我找了一個夜壺過來,可旁邊有人,怎麼也尿不出來,何況是躺在床上,這個時候,我倒羨慕起我小時候的尿床來,那時候可以肆無忌憚,現在,卻怎麼也不行,我硬撐著起床,站到了地上,並叫媽媽出去,艱難的憋了好久,終於解決了這個難題,之前又尿不出來,心裏又急,真想叫醫生給我弄導尿管,不過媽媽聽了醫生的描述之後,堅決不讓,我隻能心裏又急又氣,難受的又不是你,你當然說不行了,還好現在解決了,心裏也沒有那種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