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況且,這河南地界裏的把戲,也並非是你看見的那麼簡單。”張德利歎了口氣,說道:“都說國學博大精深,我們這騙人的本事,也算是源遠流長,雖然不像國學那樣拿得上台麵,但也是從古至今不曾斷過傳承的,雖然有些學藝不精,做出祖宗蒙羞的局麵來,但要是憑著這個小看了河南地界上的英雄,那就是太過狂妄了,就拿古玩來說,真的請出高人來,那可是裏子麵子都有的!”
“要說裏子,那我倒也是知道一點。”小能手點了點頭,說道:“聽說在河南有些高人,能把假貨做的真的不能再真,什麼舊料新用,什麼化學做舊,王天成這老家夥倒是擅長,他要是還在,咱們倒是可以問問。”
“那些個東西,問他做甚?”張德利冷笑了一聲,不屑的說道:“這些東西,你們遲早也會知道,雖然看著雲山霧罩難以辨明,但明白了也就是那些東西,你說的那個什麼舊料新用,不過就是找些不能再賣的碎片,研磨成粉,或者幹脆就是用老坑裏的土,照著當年的工藝燒紙,要是料子收集的十足,用什麼機器檢測,根本是沒辦法的,不過這東西卻有個缺點,有時候做工不仔細了,老道的收藏家卻是能看明白的,在河南,有不少行家專門去買那些破碎的不成樣子的古玩,為的就是用它們做做料子,這個辦法有個極大的缺點,前期投入當真不小,就算是破損了,那也是古玩,不過做出來的東西,卻有機會高價出手,也算是有所回報了。”
“那還是化學做舊性價比高一些。”小能手點了點頭,歎道:“現在也不是什麼人都懂收藏這件事,不少暴發戶閑的蛋疼,就想找點東西襯托襯托自己,免得被人指著鼻子罵沒有文化,他們也就是看了幾期電視,要麼就是道聽途說學了點鑒定,隨便拿出個東西來,隻要和他們腦子裏那點道道兒對上了,他們就得說是真的,還有那些大老爺,別看家裏掛著字畫,書櫃裏都是大部頭,可也是有些不長眼的,不是有個笑話,說是有個大老爺被抓了貪贓枉法,到了家裏一搜,古玩字畫都是不少,可就這麼幾件是真貨,氣的他在牢裏心髒病發作,直罵那些送禮的不是玩意,可查到那些送禮的頭上,也是個個冤枉,原來都是不懂行的。”
“那個倒是最常見的了。”張德利笑了笑,說道:“現在科技發達,不像從前,想要做舊,非要找個茅坑埋進去一年半載,簡單點的拿些東西一泡,三五天就能拿出去賣,不過也不要小看了這個中的精品,我聽說有一種硫酸銅配出來的溶液,可以讓銅鏽自己長出來,根深蒂固,根本不是什麼表皮附著這麼簡單,用刀子去刮,刮到底都是銅鏽,更有仔細的,找到個墓穴,掏空了之後也不浪費,把仿品埋到墓土裏,再種點當地的植物在上麵,根係延伸進去包纏住,一兩年挖出來之後,簡直就是真貨!”
“那個也太麻煩!”小能手搖搖頭,說道:“我倒是覺得你那句話說的不錯,咱們做局,看的便是人性,這對頭如果是那種什麼都不懂的暴發戶,簡單做點手腳吹噓就是,免得浪費。”
“做這個的,哪有百分百安全的。”張德利笑著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但凡找到個肥羊,那都要花不少的時間,還不是想著求個穩定,有技術的就做的真一點,沒技術的就盡量湊出點東西來,畢竟收集那些破損的古玩然後再研磨燒製的,都是少之又少,要麼是家學淵源,要麼就是財大氣粗,這可不是一般人能玩的了的,不少人既沒有技術,也沒有錢去弄這些,就想著簡單的辦法,有一種叫做老底接胎,這辦法說來也巧妙,這古玩也是分等級的,就拿民間用的白瓷來說,就是賣不上價,可要是搖身一變,有了官窯的花紋,那就是翻身做地主了,鑒定起來,那年代做工也是對得上,隻不過是因為這後來補上去的落款變的值錢而已,一般來說,就落在家夥的底子上,所以叫老底接胎,有的更加幹脆,就底子是真的,上麵都是仿造出來的,這個道理也是簡單,不少專家就喜歡從底子上看真偽,算是摸準了人性了。”
“麻煩,還是麻煩啊。”小能手搖搖頭,奇道:“要都是這樣,其他人怎麼混?總有什麼都沒有或者缺點的吧?”
“那就是所謂的移花接木了。”張德利點點頭,繼續解釋道:“青銅器就是這樣,不少破損的都能把外麵的包漿弄下來,他們找個高仿的,貼上皮殼,然後剩下的地方用泥巴包住,然後拿到古玩市場上說是剛挖出來的,靠著外麵那些暴露的皮殼,有些人就覺得撿到了寶貝,不過這一招碰上細心的人就不行了,倒是在緬甸那邊,不少人用這一招來做假的原石,緬甸的翡翠從皮殼上就能看出是什麼坑的料子,要是老坑的,那就是值錢,出翡翠的幾率也大,有人就收集人家解完的料子皮殼,粘貼在破石頭上,當做老坑的出手,玩翡翠的看走眼的也是滿地都是,這樣一來,不少人就花了大價錢買回去個大石頭,解開之後,還隻道自己運氣不好,畢竟玩翡翠有個一刀天堂一刀地獄的名號,多老練的師傅也有走眼的時候,倒是古玩還好一點,經驗老道了,風險也就下降了,不像翡翠,那是時時刻刻都有風險,不是一般人能玩的起的,而且翡翠這玩意兒弄起來也太麻煩,還要出國,不少人連北京都沒去過,一想到出國就害怕,幹脆還是專注於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去弄弄假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