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章
又一個一百萬字,努力啊。
“好老套的把戲。”賀旗打開後備箱的那一刻,我那點興奮勁兒就消散了個幹淨,跟著張德利行走江湖的日子裏,我身上有不少證件,別人的身份證是一把,其他各種工作證又是一把,反正隻要碰見個辦證的,張德利總是很熱誠的去搞上幾張,不知道的還要以為這家夥是個專門收集證件的藏家,他證件雖然收集了不少,除了正常的幾種常見的記者證,警官證,軍官證,殘軍證等等之外,也很是有許多稀奇古怪的,比如說是家樂福的員工卡,還有什麼礦務局的下井證,當然了,這些自然是很難用到,最常用的一張,不用我說,大家也能猜得到,就是那張黑皮警官證。
不僅是張德利常用,我和小能手更是人手好幾張,平日裏嚇唬嚇唬老百姓打發打發普通地痞流氓那是再好用不過了,這個習慣我琢磨著應該就是暗墨裏傳下來的,要不然我算計餘建的時候賀旗怎麼會穿著一身警服出現,我們喝夠了那茶水之後,就來了一輛奧迪,開車的是個沒見過的新麵孔,個頭不高,話也是不多,拉著我們出了田村之後,找了個沒什麼人跡的地方就停了下來,之後,便是我看到的那一幕,後備箱裏三件衣服,黑不溜秋的還帶著肩章,不用看也知道就是警服,我本來還期待賀旗能玩出什麼花樣來,如今一看,不由的大失所望,覺得這個局麵,怕是早就玩爛了。
“還是有些不一樣的。”賀旗看了我一眼,似乎明白了我意興索然的源頭,淡淡一笑,扯出一件衣服來指了指胸口的標識,說道:“這個,是海關的製服。”
“那也不是差不多嗎?”我抬起眼皮來無精打采的看了一眼那標識上的海關二字,也沒覺得有什麼新奇的,那種局麵,還不是大家穿上衣服然後把人抓了,之後一陣嚇唬,找個機會搜走了護照,然後等著他那兩個朋友上了飛機之後再把那兩個倒黴蛋放走,反正就是用了公信力的把戲,端的是沒有什麼讓人覺得有趣的地方。
“這個圈子裏,不見得人人都有些新辦法,也不見得那些能想出新辦法來的人天天能有創意。”
賀旗倒也沒因為我的不感興趣而有什麼臉色的變化,還是那副淡然微笑的模樣,甚至還有些誠懇,不由的讓我實在有點接受不了,趕緊擺擺手說道:“行了行了,反正不管白貓黑貓,能抓到老鼠就是好貓,什麼創意不創意的,反正隻要成了不就完了。”
“你倒是看得開。”
我這個反應終於讓賀旗那張亙古不變的臉有了點起色,隻不過他這句話怎麼聽著這麼耳熟,我愣了半天,這才想起,這似乎是我說餘建的,那家夥剛開始裝的還是當真入戲,我說什麼他都從惡如流,我說行俠仗義,他就仰慕梁山好漢,我說束手束腳沒什麼意思,他就說自己早就想要大幹一場,雖然當時覺得這家夥非常聽話,但我也未嚐沒有覺得餘建這家夥也太沒原則了一點,想到這裏,我的臉色不由的就有點古怪起來,沒好氣的哼道:“還不是你老是有那麼一堆大道理等著,說麻煩的是你,說太簡單的也是你,說不新鮮的是你,說新不新鮮都可以的還是你,我看的開看不開,還不是這樣?”
“我的意思是說,其實,不必那麼累。”賀旗被我揶揄的哭笑不得,看樣子是囧到了極點,長籲短歎的半天才說道:“大家手裏的東西,這千百年來,其實都沒怎麼變過,不過就是先輩們的一點點心得,這些東西,說直接一些,或許早就不新鮮了,但繼承他們心得的我們,卻始終逍遙得意的生活著,原因就在於即便是不新鮮的東西,經過適當的包裝,整合,還有遮掩,那總會綻放出全新的色彩。”
“還不是為自己找借口,再說,這個,還用你說?”我沒好氣的嚷了一句,可心裏還是非常認可賀旗這個說法的,騙術到了現在,已經很難稱得上是有什麼新鮮東西了,所有的所謂的創意和新意,說白了不過是推陳換代的升級組合而已,就像是發發短信打打電話這種常見的電信詐騙一般,早在電話沒有這麼普及的年代就已經有了差不多的局麵,隻不過是冒充熟人捎個口信發發電報這樣的做法,即便是到了現在,被大多數人所熟知的電信詐騙在科技的發展之下也被同行們發掘出了新的生命力,最簡單的例子就是使用微信這種即時通訊的工具進行的升級詐騙,說新鮮,那是的確新鮮,剛出來的時候也讓人有些防備不住,但說不新鮮,那的確還是老東西。
“讓人束手束腳的,不是道德,而是,辦法。”賀旗輕輕的應了這麼一句,然後,轉身就穿上了那套衣服,這時候,我才突然明白,賀旗果然沒有什麼事情不是無的放矢的,我自然明白從我一到北京開始,他就已經盯上了我,但我沒有想到的是,他做這些事情,不過是為了教我些東西,要知道,我之前可是一直覺得這家夥實在有些讓人生厭,甚至還會認為他搞出這麼多事情在我身上,不過是為了來個下馬威讓我見識見識他的厲害,然而,在這一刻,我突然意識到,賀旗這樣的人,似乎並不需要也根本不屑做那麼多多餘的事情去讓人知道他有多麼的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