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三做事不規矩,大家平日裏短了花銷,就算厚著臉皮去刻薄親戚家受罪也是不願意去找這種人的,可既然有公司頂著,這又有什麼可怕的,都是宿山本地人,數目又不多,平均下來一個人才幾千而已,也就沒什麼抵押一說了,這其實也是高利貸和典當的最大區別,王老三平日待的地方都是些地下賭場之類的地方,那裏的賭徒哪裏會帶著房產證這樣的東西,賭紅了眼咬破指頭就畫押借錢了,反正本鄉本土,有家有業的,跑也跑不到哪裏去,大家簽了字也就拿著錢回去了,白木說的明白,也不急,大家多住幾天還是沒問題的,送走了孫大宇之後,人人都是有些興奮,這筆錢出去,一成半的利息,真是一輩子都賺不到的,至於馬成空那裏,最多分些好處也就過去了,畢竟他自己的屁股也不幹淨,敢說三道四最多一拍兩散,反正落到口袋裏的錢,打死都是不會交出來的。
可是五天一過,孫大宇卻不見了,電話自然是關了機,小敏幾人按著房產證找過去,發現房主居然另有其人,去房管局問了幾句,人家一看那房產證,就笑了起來,說是自家打印機也能打出這種東西來,更不要說那公章了,總之一句話,就是遇見騙子了,這時候大家才著急起來,慌不迭的給馬成空打電話,可馬成空的手機居然欠費了,充了錢再打過去竟然也是關機,張德利更不用說,一聽欠費兩個字,大家也不去充錢了,肯定是跑了無疑,這才有人想起來,這個所謂的小六子長的似乎太精神了一點,都說兒女隨爹媽,可小六子的爹媽長的都是一臉苦相,大家愁眉苦臉的說了許久,緊接著就爭吵了起來,半天也沒個結果,倒是王老三聽到了消息,帶著人找上門來,放話出來,要是見不到錢,誰都別想在這宿山混下去。
百姓過日子其實簡單的很,出了這種事情,咬牙切齒說要逮住這幾個人撕了吃肉不過是些氣話,第一反應還是報警,一五一十的說了半天,連帶著把王老三上門放狠話的事情也交代了,幾個警察嘿嘿的笑了笑,也沒說什麼,隻是讓大家回去等消息,可就在第二天早上,這護國寺就出事了,不知是誰將一條死狗扔在了門口,狗身上還插著把刀子,接著幾個出去打聽消息的女人就被人攔了下來,撕爛了衣服打的鼻青臉腫放了回來,說是敢要報警,那就等著瞧好吧。
護國寺的破落戶們吵了一夜,都想著把這事情推給別人,還很是打了幾場王八架,可鬧到半夜也沒個結果,這時候才有人發現小敏一家居然不見了,屋子裏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不過是些鍋碗瓢盆,幾件拿得出去的衣服都是沒了蹤影,這個自然不用多說,肯定是跑了無疑,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覺得為今之計,也隻有跑路而已,警察那裏是不敢去了,王老三在宿山做這個買賣,沒個靠山那是誰也不信的,可誰都沒想到,這靠山居然就是警察。
普賢幾人回來的時候,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護國寺居然已經變了個模樣,大殿裏的破爛早就被人收拾幹淨,後麵的僧房也稍稍休整了些,至少從外麵看上去,已經像個千年古刹了,潑婦們自然走的不見,可也多了些僧人,帶頭的一個,正是那白木,隻是那白木居然也穿了一身灰布僧衣,大家仔細看去,這些多出來的僧人,儼然就是那天來的十幾個漢子。
“方丈回來了。”白木見普賢幾人呆在了那裏,忍住笑,雙手合什,做了個禮,然後說道:“張總答應方丈的事情,如今已經做到了,粗陋之處,還請方丈不要在意。”
“你們,你們又是怎麼回事?”普賢一時間歡喜的有些傻了,倒是普及,忍不住上前一步,指著白木的腦袋說道:“你們怎麼都當了和尚?”
“弘揚佛法,也是我們張總的意願,我們這十幾個人,都已經在這護國寺出了家,隻等師傅們回來了。”白木笑了笑,指著十幾個頗有無賴氣息的和尚說道:“佛法有雲,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師傅們將這些人點化,當真是功德無量。”
“哪有你們這樣的和尚?還不滾出去!”普及皺了皺眉頭,直衝衝的就說了出來,護國寺能變成這個摸樣,他自然也是高興的,可一看到這些無賴居然還有拿著雞腿在吃的,氣上心頭,恨不得立時將這些玷汙了佛門淨地的家夥趕將出去,卻忘了,這護國寺到底是怎麼回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