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聽海 第二十一章 三個道士(1 / 3)

李德興在辦公室裏焦坐了半個鍾頭,茶水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正在琢磨這大草村的形勢的時候,王大胖子突然推開了門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三個道士模樣的人,李德興抬起眼皮來,打量了幾眼,愈發覺得古怪,這三個人一個溫雅,一個粗大,還有一個像隻猴子一般,一臉的鬼鬼祟祟,雖然都穿著道袍,頭戴月牙黃冠,腳踏十方雲履,但怎麼看都不像個正經的出家人,那溫雅男人更是誇張,居然有個大光頭皮,說是半路改行信了三清的和尚也是有人信的,隻是這三人臉上都帶著自信,見到李德興皺眉的樣子居然還笑了笑。

“你們,是什麼來曆?”沉默半晌,李德興清了清嗓子問道,雖然心裏有些打算,覺得這三個人十有八九就是騙子,但李德興也是個黑白兩道都走過的人,心裏也不是太過反感,想著隻要能辦成了事,不管你是真是假我都用了。

“我們三個,是道士。”那小個子嘿嘿一笑,甩了甩那道袍的大袖子,說道:“偶爾也做點別的,隻要有意思,什麼都幹點。”

“貧道白千羽,這是貧道的師弟馬千乘,張千裏。”那溫雅道士微微一笑,上前一步,不動聲色的將那小個子擋在身後,笑道:“路遇不平,拔刀相助,正是我道門中人的責任。”

“這也算不平?”李德興麵色怪異的看了一眼那白千羽,自嘲的笑道:“我李德興臭名昭著,不知道有多少人恨之入骨,到了你這裏,居然成了好人了,還真是,真是,匪夷所思啊。”

“李總自薄了。”白千羽淡淡一笑,說道:“樟樹無名已久,百姓貧苦,有這中國死海為助,自當化魚為龍,一躍金門,些許代價總是難免,然而十年百年之後回首看來,是非功過,自然一目了然,或雲,桃李不言,下自成行,百年功績,正在此際,李總拆了這些許地方,難道不是為了子孫後代可有廣廈千萬嗎?”

“你這道士,還真會說話。”李德興聽的喜笑顏開,暗道這道士見解不凡,他李德興在樟樹也不知道拆了多少人家,雖然賺了不少錢,但平日裏走在街上,還是心虛的,人家問他幹什麼的,也不敢明目張膽的說是做這拆遷勾當,隻敢推說是搞些建築,生怕人家一聽拆遷二字,先看他不起,這白千羽一番話雖然有些馬屁的嫌疑,但聽起來卻的確有些道理,不由的拍著桌子笑道:“說的好,說的好啊,我幹這些沒良心的事情,還不是為了這地方的經濟發展,守著自己的小窩不放,子孫後代也要受窮,我這工程一做起來,就是千百年的大好事,全市人民都能得到好處啊,好,好,好!”

“隻可惜,世人愚昧,哪裏看得到李總的這番苦心。”白千羽感慨萬分的歎道:“欲將明月贈明珠,卻遇深海碧無淵,這些愚民,當真是該死。”

“你這話雖然說的不錯,但我卻是不信的。”李德興笑了笑,盯著那白千羽的眼睛說道:“我這人沒讀過多少書,但道理卻是知道一些的,這世上沒有白來的好處,你找上門來,說要幫忙,可又分文不取,俗話說的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這人不是什麼好東西,我看你也不像,不放敞開了大家直截了當,你們,到底是來幹什麼了?”

“李總果然神目如電。”白千羽微微一笑,扭頭對那粗大道士說道:“千乘,給李總看看吧。”

“來了!”那粗大道士馬千乘悶應一聲,臉色怨毒的解開身上那道袍,這七月炎夏,他裏麵也沒穿什麼衣服,道袍一開,就是光溜溜的一個身子,隻是在胸口上卻有七八條刀痕,著實的觸目驚心,王大胖子和李德興都是混社會的,平時打打殺殺也不過是一觸即走,見到這身刀疤,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暗歎這家夥還真是條漢子,也不知道被什麼人砍成了這樣。

“三年前貧道這師弟途經大草村,有些口渴,便想著到村裏去討些飲水,不想這大草村遍地潑婦刁民,不施舍便罷了,還動手打人,我這師弟脾氣暴了些,就對打起來。”白木冷笑一聲,恨恨的說道:“誰想卻被他們砍成這般模樣,要不是跑的快,怕是連命都丟在了那裏,我們出家人講的就是個因果,他們既然種下了這因,自然也要嚐嚐這果,如今得了這天賜的良機,總要做點事情才對得起這刀斧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