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不該活下去的人啊!”冷山猛的抬起頭來,眼睛赤紅如同荒野裏的孤狼,喃喃的念著這句話,突然微笑了起來,搖著頭說:“可是,如果連我這樣的人,都不配繼續活下去,那麼,你又有什麼資格站在我的麵前呢?一個,不誠實的人…”
“不可理喻!你要找的那個人,叫賀旗!”孫葛亮終於無法將這樣的對話再繼續下去,他接受木恩的邀請,成為他所謂的使徒,隻不過是為了繼續讓自己和妻兒活下去,所以他才會答應和眼前這個年輕人見上一麵,將那禍水引向叫做賀旗的男人,然而,事情的進展卻已經遠遠出乎了他的意料,冷山,擁有他所不知道的身份,同時,還擁有他所難以想象到的瘋狂,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覺得自己能夠做的,也隻是盡人力,聽天命而已,木恩交代給自己的事情,自己的確是做了,至於冷山會不會相信,這完全就不是他所能掌控的了,所以孫葛亮毫不猶豫的站起身來,將手一揮,作勢便要離開。
“走不掉的,你們一個都走不掉的。”冷山低著頭,發出陰戾的嘎嘎笑聲,冷冷的說道:“不管因為什麼原因會讓你將思思的事情引到那個叫做賀旗的男人身上,你們,都是,不可原諒的,我會,親手,將你們送下地獄!”
“就憑你?”孫葛亮不屑的看著冷山那瘦弱的身軀,低聲嘲諷道:“一個空有一身皮囊的小白臉?也想留下我?做夢吧!”
“不是做夢。”冷山抬起頭來,煞有興趣的望著孫葛亮,笑道:“你的小腹如今正在隱隱的作痛,似乎是吃壞了肚子的症狀,而你的舌尖和嘴唇,甚至手指,都已經漸漸的失去了控製,你想要站起身來,拂袖而去,然而你的雙腿卻不由自主的顫抖著,步履也變的艱難起來,最讓你感到不解的是,在我的麵前,連呼吸都變的更加沉重,你努力壓抑自己的恐慌,想要做出一副鎮定自如的模樣,然而,事實卻讓你百思不得其解,你的視線開始因為瞳孔的伸縮而模糊,你的肺部像是塞滿了塵土般的堵塞,你不明白這突如其來的一切,但我卻可以告訴你,你,要死了!”
“你,你胡說,胡說什麼!”孫葛亮心裏咯噔一聲,身子一斜,險些失去了平衡癱倒在桌上,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勉強的用一隻手臂撐住了桌子,呼吸果然像冷山說的那般開始急促而沉重,眼睛裏的冷山搖搖晃晃,多出許多重影來,他張大了嘴巴,想讓自己的呼吸更加輕鬆一點,卻驚恐的發現,自己的舌頭僵麻的卻像石頭一般,連簡單的一句胡說都變的如山一般沉重。
“河豚,可是有毒的東西,這家店雖然做了十幾年生意,但遺憾的是,人,總有大意的時候。”冷山一臉滿足的望著漸漸癱坐在椅子上的孫葛亮,像是在欣賞著難得一見的藝術傑作一般,露出一個沉迷的笑容,淡淡的說道:“更何況,在我叫出思思名字的那一刻,你很不幸的轉過了頭去,讓我,在原本處理的很好的河豚中,放入了那些有毒的汁液,如果警察來問的話,或許,我該憤怒的向他們討個說法,然後慶幸自己沒有吃這東西吧。”
“你…”孫葛亮滿臉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僵硬的舌頭已經失去了它原本的柔軟和功能,那些在生死之間閃過的話語終究像那些曆史中曾經如流星閃過的真相一般被淹沒在了這一聲聲喉頭的掙紮之中,孫葛亮很想站起來大聲的呼救,或者將一切都說出來去乞求這個年輕人的原諒和救助,然而,總是,為時太晚,如今的他,隻是個身不能動,口不能言的將死之人罷了。
“真是遺憾,本來,還有很多話想和你說,可是,卻沒有想到,你居然對這美味如此敏感,尋常人等吃下這東西之後,也要三到六個小時發作,四到六個小時死亡,隻有那些太倒黴的,才會在半個小時內變成這番模樣,看來,你最近的運氣,的確,不太好。”冷山像陽光般的微笑著,欣賞著,突然一拍腦袋,像是想起什麼來一般,滿臉歉意的說道:“差點忘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那個賀旗,也的確會如你所願的那般被我放在心上,雖然,思思沒有通過我的測試,但,即便是要除去這個女人,也不應該是由你們動手,她,畢竟是,我所愛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