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旗麵色安靜的掛斷了冷山再一次打來的電話,然後依他所言的那樣,將木恩的奧迪停在了酒仙橋下,上了一輛早就停在路邊的大卡車,從座位底下摸出了鑰匙發動了起來,聽著轟鳴的發動機聲,賀旗有些哭笑不得的歎了口氣,將車子開向了五環附近的一個小鎮子,他,已經有些明白,冷山在前麵準備的是什麼了,雖然心裏早有了準備,可他還是小心的檢查了刹車還有其他關鍵的部位,這才放心的踩下了油門,一路狂奔,冷山給出的時間,隻有半個小時,而此時的五環雖然不曾擁堵的厲害,但也開滿了進出北京的大貨車,從冷山留在車上的地圖來看,這半個小時,緊緊,夠用而已。
“還真是我玩剩下的東西,如果我再急一點,怕是要撞上什麼東西吧?”賀旗自言自語的笑了一聲,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這是淩晨一點五十五分的北京郊外,下了五環之後,便似乎進入了另外一個城市,這裏沒有北京市區燈火通明的景象,也沒有北京隨處可見的平直公路,有的隻是漆黑籠罩的,看不到盡頭的土路,賀旗放鬆了油門,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目不轉睛的注視著車前的一景一物,生怕有什麼東西突然竄出來。
“你來的太晚了,逼我殺人嗎?”手機鈴聲響起,賀旗笑了笑,接通了電話,裏麵傳來了冷山低沉而有些焦躁的聲音,賀旗搖搖頭,笑道:“不急,很快,就要到你說的那座鍾樓了,我,已經看到它了,希望,你準備的驚喜,不要讓我,太失望。”
“哼,不來就等著收屍吧,兩點鍾,見不到你,就殺人!”冷山冷笑一聲,掛斷了電話,眯著眼睛,看著滿臉驚恐的朱九九,微微一笑,聲音也柔和了起來,他輕輕的撫摸著朱九九的秀發,柔和說道:“放心好了,我會給你和他一個機會的,到時候,他隻要去選擇你還是別人,就好了。”
一點五十八分,喝得醉醺醺的張子良如約而至,先是一腳將兩個膽戰心驚的孩子踹進了那鍾樓下麵小小的電話亭中,然後才堵在電話亭門口,搖搖晃晃的掏出手機來,撥通了一個號碼,大著舌頭吼道:“喂,我到了,你怎麼還不來,不是放我的鴿子吧?”
“電話亭下麵的青磚底下,有一千塊的定金,你等我十分鍾,我馬上到,到了之後,再給你另外一半。”
電話那頭傳來的淡淡男聲讓張子良精神猛的一振,他連聲說了幾聲好,笑嗬嗬的趕忙掛斷了電話,俯下身來接著手機的微弱光芒摸了一摸,果然在一塊鬆動的青磚下麵找到了一打錢,這才興高采烈的將錢收了起來,掏出一根煙,耐心的等待了起來。
“真是個讓人頭疼的家夥。”就在張子良點亮那根煙的同時,站在五層鍾樓上的冷山有些頭疼的搖了搖頭,對著朱九九笑道:“不要見怪,他這個人,就是這樣,見錢,眼開的。”
“哦,差點忘了,給你介紹今天這位要出場的人物。”冷山一拍腦袋,自嘲的笑了笑,指著鍾樓下的電話亭說道:“裏麵那個,叫做張子良,就是這本地的無賴,那一天思思走上那天台的時候,張子良也站在下麵,我記得,他似乎高興的都要手舞足蹈起來了,甚至,還買了一份冷飲,一邊津津有味的吃著,一邊叫著好,真是不好意思,要你和這樣的人一起出場,讓賀旗來選擇,雖然那一天你似乎很著急的樣子,但好像到了後來,也隻是聳了聳肩,一點心痛的感覺也沒有,如果這樣說來,你和他,似乎也沒什麼太大的區別,一個冷血旁觀,一個無動與心,簡直,是絕配啊。”
冷山的笑聲淒厲的在小小的房間中徘徊,朱九九麵無人色的望著這五層鍾樓下的街道,這裏,並不是寬敞氣派的北京,而隻是郊外無名的小鎮而已,道路也隻有四米寬而已,這樣的寬度,能走的也隻有兩輛車,如果再大一點,那幾乎就要占盡了整條路麵,從她站立的角度望下去,她,已經完全明白了,冷山的布局。
“已經明白了吧,是個兩難的選擇啊。”冷山望著朱九九愈發慘白的麵孔,笑著說道:“下麵那個家夥,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做的就是這人口的生意,今天我約他出來,可是費了好大的功夫,說是要買兩個孩子帶回去,讓他等在這電話亭裏,待會,賀旗到這裏的時候,我就會把你放在路中央偏右的位置,賀旗開著車過來的時候,突然看到你掉下來,自然而然的會選擇往左麵打方向盤,那樣的話,位於左側的電話亭裏,那兩個孩子,還有張子良,就要去,他們,該去的地方了。,最妙的是,那電話亭外麵最新起了一張大大的廣告,完全將電話亭遮在了路後,賀旗,可是看不到,那後麵,到底站著什麼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