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教他極善良知,讓他做個好人,這,這就是錯的答案…”朱九九身子一顫,喃喃的說道:“二十年來,徐離他,他從來沒有懷疑過,這,這是背叛…”
“如果感激這二十年來的教導,或許相逢一笑也可以將恩仇泯滅,這樣的弟子,那位老爺子,自然歡迎不過,如果激憤於這種背叛,那麼走上相反的道路,做個敵人,那麼,老爺子也是歡迎的。”賀旗嘲諷的望著那蓮台上再次站起身來的老僧,譏笑道:“他這種人,如果沒有了敵人,那麼,就連呼吸都會沉重起來,所以,雖然是在通過不同的信念尋找這救世的答案,然而在這其中,他又何嚐不是種下了自相矛盾的種子,然後親手嗬護他們成長為足夠對抗他的力量,所以,今天,有些人,注定是要走到彼此的對麵的,即便是打算站在一起,那個不安分的老人,也不會讓我們如願的,所以,這個遊戲,得換個玩法。”
“張天正又在哪裏?”當賀旗冷冷的眯起眼睛的時候,朱九九突然意識到,在這場大戲中,始終缺少的,正是那個個頭不高,長的頗有些男色的老不正經假和尚張天正,想到賀旗那個瘋狂而無法理解的主意,朱九九猛的便向那後殿的方向看了過去,早在這法會尚未開始的時候,她就看到了那些在僧眾的帶領下,前往後殿的孩子們,而賀旗所謂的計劃,正是要用這些孩子去證明,所謂的白衣信眾,在虎狼的爪牙下,依舊隻是些站不起來的人罷了,因為,正是那些最珍貴的,才是最軟弱的,那些父母,即便是頂天立地,為了孩子,也是會低下高貴的頭顱的。
“我是個很公平的人,不會用那樣的辦法來取勝,即便是那個計劃,也隻是…隨便說說,亂人耳目罷了。”賀旗笑了笑,深深的看了一眼左近的白衣之後,淡淡的說道:“不管是什麼樣的目的,哪怕是要他們交出性命,那些為人父母者,大多都會毫不猶豫的,所以,這樣的手法,很不光彩,很不公平,甚至,會讓遊戲本身都失去了樂趣,我這樣的人,即便不在乎結果,可是,也想擁有一點樂趣,讓日子,變的,更加有趣一點…”
“是,是他們,你,你居然這樣做?”當第一聲尖叫從遠處傳來的時候,朱九九的臉色也瞬時間變的煞白起來,自始至終,她總是認為,這一場比試,即便充滿了背叛和出賣,但在這些詞語的背麵,卻始終是有著所謂的一份香火之情的,那是賀旗無數次強調過的事實,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在那些過去的經曆中,雙方默契的行走在底線之上,悄然而互相努力的控製著事態的發展,即便是這一次的比試,都是在微笑中進行的角力,她本以為,這是一場永遠永遠不會出現第三方的比試,即便是複雜了一些,那也隻是,矛與盾之間,而不是矛盾和其他什麼兵器之間的關係,然而那些肅然出現的綠色軍裝武警讓事態,突破了底線。
“邪教,是很大很大的麻煩啊。”賀旗輕描淡寫的笑了笑,抬起頭來直視著那高高蓮台上同樣眯起眼睛的老僧,緩緩的說道:“說什麼要挾持孩子,那種做不出來的事情,當然也隻能是聲東擊西,想來想去,這些白衣,或許真的是什麼都不在乎的人,或許真的有些連孩子都不在乎,或者說即便有些人跪了下來,可畢竟那些進入後殿的,並不是所有人的孩子,總有人會撲上來,間接的證明他所謂的弱者也是可以站起來的理論,所以,既然總是要將這份香火之情拋之不理,為什麼,不從今天開始呢,為了高尚的目的而不擇手段,那麼,就讓我,更加卑鄙一些吧…”
“看來,這一次,我們輸了。”當成百上千的武警從四麵八方湧上山頭的時候,李撞歎了口氣,露出一個陽光般燦爛的笑容,淡淡的拍著白木的肩膀微笑了起來:“或許,你們,也是同樣的人,都在玩些奇怪的花樣啊,你應該明白,我千門中的弟子,即便是那些不要性命的好漢,在武警的麵前,也是要跪下的,這種事情,如果被冠以邪教的名義,剩下的選擇,也隻有兩條,要麼活著跪下,要麼死去跪下,上麵的那些人,可是從來不會手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