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偉,你早上去了哪裏,連課也不來上,“
沉默。
“你一整晚都沒回來,去了哪裏?”預料中的回應,再接再厲。
伊偉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你知不知道有人擔心你的,是什麼讓你變成這樣子的。”他記得瑞希說過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伊偉挑了一下眉,繼續吃飯。子謙不停地向星信打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說了,瑞希動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喝湯。
“喂,不要不理人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事,悶在心裏讓自己不開心,不如說出來讓別人幫你,在這裏的都是你的朋友。”
“你們慢用。”伊偉終於有反應了,不過說出口的話讓星信有挫折感。
伊偉看了星信一眼,麵無表情地走出了翠竹閣。
“他生氣了嗎?”星信沮喪地問在場的人。
“沒事的,他不是小氣的人。”一直沉默的瑞希笑著安慰星信。
“不是叫你稀薄存在感嗎。他不想說,即使你拿著槍指著他,他也不會說的。”子謙沒好氣地對星信說。
星信聞言,低下頭吃飯。無意中看到伊偉的碗裏還有很多飯,剛才他隻吃了這麼少就離開。看來他的話題找錯對象了。
到了下午放學,星信依然和瑞希他們去吃飯,不過伊偉沒有出現,吃完飯,星信獨自去了超市買了菜回來,放在冰箱裏。走到客廳,迎麵一陣強風,又冷又幹燥,星信走過去關上窗時看了眼天色,這天變得還真快,剛才陽光明媚,現在倒是烏雲密布,好像要下雨。忽然聽見聲響,回頭一看,伊偉穿著黑色V領T恤深藍色牛仔褲,走向玄關,穿上鞋子,握上門把,然後……門沒有打開。
伊偉看著按著他手的人,鳳目輕挑,“有事嗎?”
“不要出去了,快要下雨了。”星信感覺到掌下的溫熱,很骨感的手掌,外表完全看不出來他瘦得隻剩下骨頭。
“我沒有傘,而且我趕著出去。”伊偉淡漠地抽回手,手上的熱度燙得他渾身熱起來,這感覺既熟悉又陌生。
“我有,你等一下,我拿給你。淋到雨,容易感冒。"星信轉身去拿傘。
伊偉看著他的背影,心窩處有一股暖暖的感覺,這種久違的感覺,又回來了。伊偉有些恍惚地轉身打開門,離開宿舍。
當星信拿著雨傘回到玄關,伊偉已不在。
他還沒拿雨傘呢……星信緊緊握著手中的雨傘站在玄關,一道強光閃過,雨哇啦啦地下了起來。
雨越下越大,這天暗沉得像一塊擰不幹水的抹布,又黑又髒。星信有些鬱悶地躺在沙發上,望著窗外的密布的雨簾。思緒不由自主地想:伊偉,你去哪裏啊?
下這麼大的雨,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嗎,是很重要的事情嗎?
雖然子謙要他稀薄自己的存在感,不要親近伊偉,但他做不到,伊偉的冷淡不像他家那位小鬼天生的不喜不怒,他的冷漠像是看破紅塵的空洞,對周圍事物的冷眼旁觀,這讓他不能不管。
為什麼會這樣的,他隻是想驅走他身上的那股憂鬱的氣息,成為好朋友,然後他們每天都能笑麵相對,把開心的和不開心的事都說出來。
窗外雨水啪嗒啪嗒,星信眼皮卻越來越沉。
恍惚間……
他看到伊偉向他伸出手,嘴角頷著微笑。那笑容很好看,陽光中帶點邪魅的笑容,看得他的心卜卜地狂跳,熱氣從臉頰向外擴散,噴出來的氣息都是熱的,他覺得自己像在火爐裏。
星信慢慢伸出手……
可是,星信瞳孔收縮看著這一幕,伊偉神情溫柔嘴角含著笑意握著另一個看不清麵容的人慢慢走遠,直至黑暗中生下他自己……
伊偉……
“伊偉……”清淚滴下,星信於睡夢中哭得淒淒慘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