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說得齊沐宣開不了口,默默側身讓開路。任由他們一起離開。當然,此刻沒人會在意他的心情。巧姐臉上憤怒的潮紅還沒褪去,想到他三番二次找上來,絲毫不顧別人眼光,轉過身又衝下麵“啐”了一口。
夏桑霖正要開口,就看到大嫂身邊的找了下來。見到他們行禮道“大奶奶和二奶奶在上麵等著呢。”拿眼看了看自家少爺,一臉為難。
聞琴弦而知雅意,夏桑霖自然不會讓別人為難。對巧姐道“你先隨二位嫂嫂上去吧,我去找老和尚下盤棋。”
婆子這才鬆口氣,若是少爺一塊跟去,怕方太太臉上掛不住呢。迎了巧姐往上走,三人彙合到一處又說笑二句。對她解釋道“童夫人去聽主持講經了,娘和六嬸他們都在午休。看時間差不多,我們要去伺候了。你也去你娘的客房裏看看,若是累了就眯一會,娘起身了,我會讓人去給說一聲的。”
巧姐謝過了,自有人領著她去了慧娘休息的廂房。慧娘壓根沒有午休,盤坐在床上,和金大娘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看到巧姐回來,笑得見牙不見眼。
“娘。”看慧娘笑得這般高興,巧姐不好意思的紮進她懷裏,嬌嗔道“下次不跟你出來了,淨笑話我。”
“哪裏是笑話,太太是歡喜呢。”金大娘在邊上笑得開懷。又勸慧娘“太太一會兒回家切不可如此,大娘子看到又要說不莊重。”
慧娘翻了個白眼“天天莊重莊重的,她女兒也沒說能嫁個皇室。”
看金大娘歎氣,忍不住又笑道“我知道了,喜怒不形與色嘛,我聽你的。”三人笑成一團,卻恐外人聽到,極有節製。
這廂夏家二位夫人也起了身,坐在一處喝茶。聽了婆子回報,七少爺來了,在大和尚處下棋。大夫人便笑“頭一回見七郎對自己的事這麼上心,我們必是要遂了他心願。”
六夫人搖頭歎氣,“這冤孽喲,生怕別人不嚼舌根嗎。”
“有我們這些老家夥們在,無人敢亂說話。你莫要怕了,無妨無妨。”六弟走後,六弟媳閉緊門戶,輕易不跟人打交道,隻有事涉兒子才會出來略略說些。守禮是好,但太過守禮又讓人覺得有人刻薄他們母子。
大夫人盡量將話說得輕鬆,六弟媳當年家境隻是一般,隻是家風甚好,才被選中。可這些年,她的大哥從當初一個外放的七品縣令,做到今天的三品大員,早非昔日阿蒙。就是夏家也要盡量籠絡六房,給夏家各房的兒孫鋪路。
“今天是個什麼章程,你可要拿個主意。”大夫人問道。
“老祖宗是如何說的。”六夫人反問。
“臨來就說了,隻要姑娘家才貌皆好,你們喜歡便好。”大夫人早問過準話,回道。
“總要請人說合才有麵子。”
“請小七的老師給做個中人,豈不是正好。”
兩人定下計來,又請了人去招來夏桑霖,六夫人從懷裏摸出一塊鳳形玉佩來,說道“這是你父親留下的一對玉佩,你戴了龍的,這塊鳳的送給方家四姑娘,你看是否使得。”
夏桑霖隻管笑,問什麼都是但憑母親作主。兩人都笑,臨走時果真將玉佩送給巧姐,巧姐聽說是一對,又是留下的遺物,覺得太過貴重。正待推托,大夫人也從中勸說,推了幾回,這才收下,當著六夫人的麵,貼身戴上。
大夫人又問了慧娘,得知巧姐的父親還有半個月才能回京,便點點頭道“若是方老爺回了,也給我們遞個信,有來有往。”最後和慧娘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這才皆大歡喜,各歸各家。
回家慧娘就提了筆寫信回榆林,略提了夏家的人,讓他等小石頭放了榜就快些上京。巧姐的事,還要他個大男人拿主意呢。
早有腿快的下人在前麵報信,小石頭過了童試。等方長略帶著小石頭風塵仆仆的趕回來,就有人用小秀才來逗他了。他倒是一臉肅然,說秀才就是秀才,哪有大小之分,難道大慶朝的童生是用來給人開玩笑的。嚇得別人直賠不是,他自個卻笑了起來,開玩笑的人反被他開了玩笑,也是哭笑不得。
方長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兒子小小年紀已經是秀才,隻要安心進學看來是極有前途的。女兒一樁好姻緣放在眼前,自然是打起精神來應對。務比將此事夯實了,才能放心睡大覺。
那頭接了信,知道方家四老爺回京,夏家大老爺親自發的貼子請了方家的大老爺和四老爺過府。回來後,兩位老爺都喝了不少酒,方長略更是興奮的拉著慧娘說了半天。什麼夏家多麼平易近人啦,多麼禮賢下仕啦,總之是對夏家滿意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