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氏的娘家人和巧姐的待遇自然是不一樣的,巧姐進去的時候,看到呂氏的大嫂正抱著孩子,親個不停。還說著“這下可好了,爹娘總算了了一樁心願。”
看到巧姐過來,互相見了禮,呂氏的大嫂把孩子交給奶娘退了出去,把時間讓給他們。巧姐逗弄了一下孩子,笑道“先生這下總算是苦盡甘來了。”
巧姐是太後的重外孫,呂氏是太後娘家侄媳婦,論起親戚關係,慧娘要喊呂氏表嫂。巧姐又小了一輩,要喊姨奶奶。但他們又有師生關係,最後還是按習慣來論。
收攏丈夫的心,再生下嫡子,呂氏的確已經做到了最好。她躺在床上,精神尚好,看著兒子,眼神裏盛滿了母愛。說道“就是為了他,我也不能讓別的女人占了上風。”
巧姐欣然點頭,這樣才對,那些一心守著兒子,隨便丈夫玩樂的最傻了。養姨娘不要錢,養他們的兒女不要錢,分出去單過還要分家銀子,這些本該都是嫡子的。而且姨娘一多,今天吹個枕頭風,明天編個小瞎話。嫡子的日子還要不要過了,大慶朝這麼些年,嫡子的爵位被庶子占去的雖不多見,但也不是沒有先例。
不過巧姐今天過來,也是有事找她商量的。本想等她出了月子,可看她精神頭挺足。便腆著臉道“學生過來還有一事相求。”
“我當是什麼大事值得你求一回,這件事,合該我們操心的。你們在外麵這麼些年,沒有可靠的人手,在這京中寸步難行。我是之前坐著月子,不然也要挑二房人給你送去。就包在我身上,定給她尋個好的。”呂氏大包大攬接下來,也讓巧姐鬆了口氣。
她所為的正是紅杏的婚事,這丫頭比她還大了三四歲,今年已經是二十的大姑娘了。正該說親事的時候,跟著他們到了京城,等站穩了腳跟,又接二連三的出事,根本沒顧上她。現在不給她物色個好的,巧姐心裏怎麼都過意不過。
思來想去,也隻有拜托呂氏最為妥當。桂府本就是太後娘家,金大娘的母親當初也是桂府的家生子走到宮裏伺候公主的。她身邊沒有合適的人,夏家滿府的下人,她又怕仗著有夏家撐腰,嫌棄她年紀大了,對紅杏不好。
也隻有桂府的人清楚這中間情形,在府中找個合適的成親最好。這樣兩口子都可以到她身邊伺候,以後前程要靠她,自然不敢虧待紅杏。
呂氏把事放在心裏,尋摸了二個覺得合適的,寫了條子使人送到敦王府。聽說是個年青後生送過來的,便讓夏桑霖去見了一見。接了信拆開一看,今天來送信的果然是其中一個候選的。
呂氏選的二個人,一個是今天過來送信的叫做桂路,是府裏管家的小兒子,讀過書也跟著家中少爺出過遠門。
另一個是桂音,同樣認得字又會算帳,在府中的帳房裏做著差事。估摸著下因就該派他過來送信了,巧姐想到這裏輕輕一笑。
回頭問道“你看那送信之人如何。”
夏桑霖有些摸不著頭腦“送信之人,什麼如何。”
巧姐這才說出自己求了呂氏的事,夏桑霖這才恍然大悟,他還奇怪為什麼給巧姐送信要找個年青後生,豈不是巧姐的麵也見不到。還要通過他來轉,要是別人也可理解,呂氏本是女子,又是親戚完全不需要如此避嫌的。
“原來是這樣,我想想……模樣倒是周正,看上去也是極斯文的。對答談吐也很清楚,別的就不好說了。”
巧姐點點頭,又問他“方家那小子伺候的如何。”
“認得字,倒是可以幫我跑跑腿。”夏桑霖自從跟了林先生,很多事情習慣了自己動手,回來後也沒讓很多人服侍。有什麼需要跑腿的,也是告訴管事,讓他們安排人去。現在倒是有了個專職跑腿的,他也覺得不錯。
私下裏,又常叫了方童過來敲打,讓他知道京城不比鄉下地方。王爺也好,公主也好,都不敢橫著走,隨身伺候的人第一要務,就是不能給主家惹事。
“在外麵,若是讓我知曉你們仗著主家的勢。端著臉色給人看,又或是亂嚼舌根的,我也不打你,更不罰你,直接送回青城老家交給族長。”巧姐問了這段時間,他所做的事,覺得倒算周全,賞了銀子,還是要告誡他。
“郡主放心,小的從青城到京裏,多少正經族人都羨慕咧,我們若是幹不好,回去族長能活剮了我。”方童口齒伶俐的很,謝了賞,又再三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