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從宮殿裏灰溜溜出來,進了內宮去看母妃。皇貴妃看到兒子,笑眯眯拉過他,老生常談無非是讓他多親近父皇,討父皇喜歡。
梁王甩了手氣憤道:“剛才父皇還責罵我,說我不該在他病中辦生辰,可這怪我嗎,難道這麼多人看著,又收了禮,不請客別人怎麼看我。”
皇貴妃也沒料想,皇上對這個兒子可是寵到了骨頭裏,從來都是不計較自己的吃穿用度,也要關心兒子的用度夠不夠。什麼時候責罵過他,更別提是因為生辰的事了。
母子倆一齊認定,一定是太後在皇上麵前說了什麼,皇貴妃恨聲道:“我就知道,自從菲兒得了太後的青眼,太子妃也跟著沾了光,總在太後麵前獻殷勤。肯定是利用太後說了什麼不利你的話,你呀,不是我說你,你媳婦也該經常進宮看看太後。看那對母女,巴不得天天住在宮裏才好,真是有事也來,沒事還是來。”
這樣的分析是有道理的,因為在他們心裏太子一定是抓住一切機會說弟弟的壞話,但是這麼多年一直沒有見效,定是皇上不信任太子。而現在唯一變化的就是皇貴妃不再是後宮獨大的尊貴人,有個僅僅低她一級的梅妃,還有個剛懷了孕的新寵虞美人。
不能獨掌後宮的結果就是巴結到太後跟前的人越來越多了,而太後是最能影響到皇上的人,不是之一。
“你看哪個夏桑霖,不過是刑部的一個主事,剛剛聽說又要升為員外郎,什麼辦事得力,得不得力還不是皇上一句話的事。你不看看德容公主逢十就來一回,不是抱孩子就是親手繡個帕子畫個畫。”皇貴妃說著生氣,指著兒子的鼻子罵了起來。幹脆讓他回去通知梁王妃,明天進宮讓這個婆婆好好教導什麼是孝道。
梁王聽了頓時覺得有理,回去將梁王妃好好埋怨了一通。梁王妃心裏憋屈,回聲道:“太後她根本不喜歡我,每次去都不太理我的樣子,每次都是我幹坐著再告辭。”
卻也不想想,太後作為天下最尊貴的女人,從來是別人哄她的份,什麼時候哄過人。她恭謹是恭謹,禮節也不差什麼,但不主動找話題,也不笑臉奉迎,太後難道還要主動跟她親近不成。她可不差哪個晚輩的伺候,當然也不會因為這種小事就去刁難什麼,可以說壓根沒放在心裏。
“一個小丫頭都能哄得太後開開心心,你這麼大個人,從小也是熟讀詩書的,怎麼幹這麼點事就不行了。”梁王氣得一揮袖子,讓她明天好好跟母妃學學,怎麼親近太後取得她的好感。
“為這麼點事吼我,你也不看看,我為了幫你籠絡京城裏的世家,舍了多少族姐族妹的幸福。”梁王妃氣得咬牙。
“那叫舍嘛,明明是人家為了巴結我,才來求娶的。”梁王妃不提這事還好,提起來梁王又是頭大,“叫你那些姐妹收斂點,嫁過去不要搞風搞雨。還鬧出下毒的事,真是沒有體統。”
“我今天出去就是為了這件事,我敢保證這件事不是葉家人所為,是誰還真說不定呢。毒藥也吃得出來,又不是神農氏。”
梁王聽到不是葉家人所為,也不追問其他了。隻催著她明天好好聽母妃的話,照著她說的去做。
梁王被皇上責罵的事,就象風一樣,隻一個晚上就傳遍了京城。毅國公親自召了梁王過去說話,穆將軍也到了場。眾人都給梁王出主意,說了半天,無非是補了實缺幹出成績。讓皇上看到他的能力,將太子比下去,皇上這麼英明自然會有決斷。
補實缺的事,在毅國公麵聖親自懇求下,如願將梁王送到兵部任職。這裏有穆將軍,有毅國公一手提撥起來的老部下,如眾星拱月般不愁幹不出成績。
而反觀太子所在的戶部,都是積年的人精,各地的稅賦錢糧光看帳冊都能看一輩子。想搞清楚中間的事,非行家不可為。幹得好了也不顯眼,幹得不好就是大紕漏,絕對是個吃力不討好的活。當然,想挑刺就更容易了。
梁王雖受了責罵,卻緊接著授了實職,一眾娶了葉家人的世家越發覺得這筆買賣合算。都在心裏打著小算盤,提前投靠能撈多少好處,自己家的爵位是不是能提一提,或是順利傳下去。
敦王府的葉姨娘自從下毒之事後,變得安靜起來,除了偶爾去大夫人跟前伺候,別的時候並不怎麼出自己的院子。至於大少爺,他堅信下毒之事與她沒有關係,反而越發憐惜受到懷疑的葉姨娘。
巧姐苦笑,這後院之事,大家都覺得是女人在攪風攪雨,若是男人行得正派,就算新納了人回來,立好規矩,何時去妻子屋裏,何時去妾室們屋裏,也好過現在沒有章法。喜歡那個妾室私下裏送些首飾金銀怎麼恩愛都可以,偏生要拿到外人眼裏讓自己的正頭娘子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