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妃見說半天,巧姐也沒什麼反應,當下住了嘴,笑對巧姐道:“我看你又要帶孩子,又要伺候婆婆相公,也怪辛苦的,我們給你找個幫手,你看如何。”
穆家四小姐聽到此話,一臉嬌羞的低下頭,眼角的餘光卻朝巧姐看去。巧姐一愣,她還以為兩人會有什麼新花樣,沒想到就這樣簡單粗暴的給她塞人。穆家四小姐可不是奴婢,不可能收下來再打發。
巧姐當即笑道:“巧巧和各位姐姐不同,本來就是小戶人家的女兒,自幼做慣了活計的。再說家裏婆子丫鬟一大堆,就是想加人也沒地方收了。何況照顧自己的婆婆,相公,孩子,巧巧怎麼會覺得辛苦。”
梁王妃沒想到巧姐真的會當麵拒絕自己,臉色當即就拉了下來,京城裏敢這麼給她難堪的,巧姐可是頭一份。穆家四小姐的表情也如同受了驚嚇一般,又羞又惱,手腳都不知該如何放了。
孫少奶奶眼睛慢慢瞪大,眼珠子轉來轉去,大概在想用什麼說辭來幫襯梁王妃。她今天過來純粹是想看看巧姐無可奈何出醜的樣子,根本沒想到平素大膽的巧姐,原來不是看人下菜,而是真的無知無畏。
“可如今再不是小門小戶,你雖貴為公主,但出嫁從夫,總要為婆家開枝散葉。”孫少奶奶終於憋出一句話來。
“我相公並不是敦王府長孫,再者婆婆也從未提過此事,我想各家有各家的活法,有句話叫南桔北枳,想來生搬硬套是不成的吧。”一時間滿室皆靜,巧姐也覺得沒有呆下去的必要,起身告辭。
回去的路上,巧姐的臉繃得緊緊的,這些人真是太閑了,閑到去管別人家的事。回到家裏,仍是怒氣難消,看到涵哥撲進她懷裏,用軟軟的聲音喊“娘”這才露出了笑臉。是啊,就算是為了涵哥,她也要讓這些人知難而退。
這廂才跟相公抱怨完,那廂婆婆就找她過去說話。抱了涵哥過去,婆婆照舊逗著涵哥叫了她幾聲祖母,叫奶娘抱到院子裏玩。轉頭對巧姐說道:“今天大嫂叫我過去,有件事我看她為難,不得不答應下去,可能要委屈你了。不過你是個好孩子,看在我和你大伯母的麵子上,就生受這一回吧。”
巧姐心裏暗叫一聲糟糕,千算萬算,卻忘了婆婆這裏。果然聽婆婆往下說完,就是想將穆家的庶女四小姐納回來給兒子作妾。
婆婆赫然道:“我知道你不喜歡家裏添人,可一輩子這麼長,也不能就這樣過下去吧。我還想看著兒孫成群,家業興旺呢。”
巧姐心裏滿是失望,自己難道不是個好媳婦,還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好,非要給她添堵。若婆婆真是個惡婆婆,她少不得抱了涵哥就回娘家。可婆婆低三下四這樣求過來,她又能說什麼,說什麼都是她不懂事。
當下低了頭,小聲道:“娘,我知道了,您喜歡怎麼做就怎麼做吧。我累了,回去歇一歇。”
說完不再看婆婆一眼,出門抱了涵哥就走,玉容和奶娘緊緊跟在後頭,都是一臉憤然之色。王嬤嬤在屋裏迎著涵哥,看他們臉色不對,私下問了奶娘這才知道了始末。當下就稟了巧姐道:“這夏家實在沒有規矩,您貴為公主,卻從不自持身份,卻讓人小瞧了。這會兒就去告訴六夫人,先把公主的規矩給立起來,我倒看看她還敢不敢納妾。”
“你們都下去吧,我頭痛的厲害,讓我休息一會兒。你們都也不要輕舉枉動,不然做下什麼事來,我可不會輕饒。”巧姐和衣睡下,身子轉對牆壁,眼淚已經不自覺得流淌下來。
夏桑霖回來後,看到院子裏安靜得沒有一點聲音,丫鬟婆子也都一臉不安,頓時三步並作二步進了屋子看到巧姐躺在床上,玉容正守在邊上。忙問道:“夫人如何了。”
“夫人她……”玉容欲言又止,在夏桑霖的追問下才道:“夫人從六夫人那裏回來就開始頭痛了,一直睡到這會兒,午飯晚飯都沒有用過。”
夏桑霖點頭,“你出去吧,盛些粥過來。”
巧姐感覺到有人在輕輕搖她的肩膀,翻了個身,揉了揉眼睛,“什麼時辰了,老爺回來沒有。”
“難為娘子記掛,為夫要怎麼報答你才好。”夏桑霖輕笑著讓她扶起來。
“我喂你喝些粥,生再大的氣也不能不吃飯。”
巧姐被一個強有力的臂膀圈在懷裏,聞到粥香,才感覺到自己真的有些餓了。
將一碗粥喝下去,巧姐有了力氣,捶打他道:“我到底什麼地方做得不好,你說你說呀。”
“是我不好,可是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出了何事。”夏桑霖將巧姐摟在懷裏,無限寵溺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