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老爺和七老爺的如意算盤落了空,八郎九郎十郎也更是一臉驚懼,隻因為許大人是什麼人,他們太清楚了。
許大人是皇上心腹,冷麵無情眼裏最是容不得沙子。曾經為了一筆帳目,將戶部一個頗有後台的四品官直接打回原形,皇上還嘉獎了他為他撐腰。
這件事被許大人知道,就算十個鍾大人加在一起,也沒用,難怪今天他都不敢露麵。想到他的手段,幾個人臉上露出了絕望。
“先把銀子還上,好歹要把命保住。”七老爺看他們都不說話,顫抖著補上一句。
事到如今也隻能如此,擺明了夏桑霖不會出這筆銀子了,還會想辦法與他們撇清關係,怕皇上怪罪。
這一頭垂頭喪氣回去湊銀子,那一頭抱著女兒和孫子玩得不亦樂乎。巧姐看到德兒在揉眼睛,抱起來道:“孩子困了,讓他們歇個午覺。”
說著各自奶娘都抱了孩子下去,巧姐問他,“還以為要留人下來吃飯,我都準備好了,結果一下子都走掉了。”
夏桑霖一笑,“希望這是最後一回,跟自己親人玩心眼,其實一點意思也沒有。”
巧姐默默轉移話題,“也不知道他們走到什麼地方了。”
兩人拿起地圖開始計算行程,每天都要算算他們走到了什麼地方,又在什麼地方落腳。焰哥被小石頭安排放了外任,因為就是京城周邊,慧娘便同意他們帶了孩子一起去。
巧姐送上了儀程,便被方長略叫住,問他夏家五房和七房的事。巧姐如實相告,“相公應該是嚇唬嚇唬他們,怕他們膽子越來越大,以後鬧得什麼收拾不了動靜來。”
方長略這才籲了口氣,心裏決定要回方家老宅敲打一番,讓侄兒們當差都警醒些。雖說方家在教育上看得極重,目前看來侄兒們也都是好的,但保不齊時間長了,就生出什麼別的心思來。
五老爺和七老爺賣的賣鋪子,賣的賣收藏的古董字畫,將銀子湊齊還了進去。五房還好說,黑下來的銀子拿來買了鋪子和田莊,大不了再賣了,損失不大。七房就要命了,十郎的銀子都拿去賭的賭用的用,剩不下什麼了,純粹是拿了老本出來補上的。
一補了銀子,幾個就被上官以各種理由停了差事,讓他們回去等消息。要是以前,他們肯定要討個說法。這會兒卻是問都不敢問一聲,生怕一問之下有人直接上來把他們拿下。灰溜溜回了家,終是放心不下,又去了夏家大老爺處去討主意。
大老爺一聽,當下把他們兩家罵得狗血淋頭。之前他不好攔著幾房人去敦王府,是因為自己的孫子也是托了夏桑霖才安排的。
可沒想到他們當差當出這檔子事來,自然不會客氣了。罵完了,該管的還是要管,總不能看著兩個弟弟就此毀掉吧。
大老爺讓他們先回去等消息,自己換了衣服去了敦王府。站在門外,看著熟悉的大門,心裏是百感交集。曾經十拿九穩的以為這裏是他的,隻要他不死,誰也拿不走。可如今,他還活的好好的,這裏卻早換了主人。
以前的事多想無用,大老爺抹了抹臉,收拾了心情,夏桑霖已經迎了出來,“大伯父過來怎麼不提前打個招呼,我好到外頭去迎。”
“自家人不妨事的。”
兩人去了書房坐下,大老爺開門見山道:“五房和七房的事,你給我交個底,到底要怎麼罰,人保得住保不住。”
夏桑霖歎氣道:“暫時被我拖住了,可到底怎麼樣還需要再談,對方的條件大概是要安排幾個人進海事司。不過他們三個,最好的局麵也就是趕回家永不錄用了。”
大老爺點點頭,“又要辛苦你了,別的幫不上忙,若是需要送禮周旋,我讓他們自去準備。”
夏桑霖總算露出一絲笑意,他怎麼會要他們的東西,隻道:“有這份心意侄兒領了,不過此事隱密,還是由我來置辦比較好。讓他們回去切勿露了口風,不然有人趁機裹亂,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們。”
“是是,這是一定的。”大老爺鬆了口氣,這個侄子一向踏實,他既然這樣說了,相信是有些把握的。
一回去就告誡兩家不要亂來,一切聽夏桑霖的安排。五老爺和七老爺更是直接下了禁足令,不讓他們出府。
足足耗了二個多月,他們三個人從肚圓腰粗的大漢都生生瘦成了風一吹就能倒下的瘦子。夏桑霖這才讓他們交了奏折,讓他們以自己身體有病為由辭官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