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天氣,說變就變,叢林中尤其如此。剛剛還是豔陽高照,悶熱無比,轉眼間就暴雨傾盆。
老祖是無所謂,隨便給自己加個護罩,雨水就順著青蒙蒙的光圈滑開了,照樣走得寫意。胡雲就有點悲催,叢林服雖然有擋雨的作用,時間長了還是有一縷縷的細流順著衣服的縫隙灌進去,視線也變得模糊無比,踩著高低不平的地麵一步一滑,心中各種羨慕妒忌恨。
老祖忽然腳步一頓,差點和後麵的胡雲撞到一起。
“大人……”胡雲萬分尷尬。
“有人走過。”林青彥指著一處折斷的樹枝說,下麵的草窠也有踩踏的痕跡。
為了避免打攪周圍的妖獸,老祖一直注意把神識收束在身周20米的範圍內,有檮杌在,並不妨礙他們發現靈草和妖獸的氣息。從剛才開始,小家夥就上躥下跳地告訴他附近有人類聚集。
“要不要我去打個招呼。可能是遊獵者。”胡雲問。
“不必。”同行是冤家,難免有人打著黑吃黑的主意。
老祖的神識瞬間掃出,越過前麵的斜坡,山崖下有一個凹陷進去的洞穴,五六個壯漢正在那裏避雨,哦,還有一個老人。那幾個男人都是全副武裝,氣息凶烈,無疑是經驗豐富的獵手;老人卻文質彬彬,學者氣十足,隻是衣服有些髒汙,麵容憔悴,神情沮喪。
山洞開口很寬闊,很容易看到山坡上的情形,這幾個人卡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帶著胡雲想不聲不響地繞過去,可能會有點困難。
等到天黑?老祖皺眉,或用隱身符——難保其中有直覺敏銳的,都是刀頭舔血的人,下手可不會猶豫。
老祖正拿不定主意,那邊的幾個人卻吵了起來。
起因是搬山獸的幼崽。
老頭是某大學的博物學教授,雇了一批人到森林裏采集植物標本。這批人本來就是遊獵者,覺得可以多做一筆生意,就很大方地同意了。但是在遇到一隻獨自待產的搬山獸的時候,他們就發生了分歧。
成年搬山獸是四級妖獸,皮躁肉厚很難對付,而且是聯邦法律規定的二級保護動物,一般的小隊不會打它的主意;但馴化的搬山獸卻可以幫助人們尋找礦藏,所以野生幼崽在黑市非常值錢。
遊獵者小隊覺得機會難得,想趁機得到幼崽,而教授則堅決製止。爭執之下,遊獵小隊的隊長因保護教授被母獸的臨死一擊殺死,幼崽也奄奄一息,隊員們就把怒火發泄到教授身上。
“要我說,幹脆把他殺了!”一個“絡腮胡”把光槍杵到教授的腦袋上,惡狠狠地說。
“殺了他,我們就拿不到另一半錢了。”另一個有兩道斜疤的凶臉漢子含糊地咕噥道。
“瞧你那出息,以我們兄弟的手段,還怕弄不到錢?”蹲在陰暗處的家夥冷冷地說,“收拾他一頓,說不定拿得更多!”
山洞裏立馬傳來一片混亂的擁護聲。
絡腮胡拽著教授的衣領,把他向山洞深處拖去。
“我和你們隊長是有協議的!”教授大喊。
“屁的協議!隊長已經死了!”絡腮漢子獰笑。
對於這幫人狗屁倒灶的爛事,老祖才懶得管。正好趁機把胡雲從這邊帶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