②沙漏。
不小心睡到了晌午,白長歌起床揉著眼睛跑出了房間,陰沉的天空壓住了白長歌的眼,“離哥哥,離哥哥。”白長歌在院子裏大聲喊著,可是喊了半天卻沒聽到一點回應。白長歌一點點靜了下來,坐在門檻上盯著院門。許久,都沒有一人路過。
“小少爺,你怎麼坐在外麵,快進去吧,會著涼的。”白長歌正昏昏欲睡時耳旁傳來了女人的喊叫聲。
“離哥哥他去哪了?”白長歌從地上站了起來,扯著前邊的侍女問道。
侍女臉上滿臉的驚訝:“小少爺,夜離他離開了你不知道嗎?”整個府上的人可能都覺得少爺與夜離關係是最好的,不可能不知道吧。
離開,白長歌拉著侍女的手抖了一下,“去哪了?為什麼?”離哥哥從來沒有跟我講過要離開。
“這,我就不清楚了,小少爺你還是先回房間吧,會著涼的,這天氣也真是,竟然這麼沒預兆的變了。”侍女牽著白長歌的手往房內走去,抬頭看了眼陰沉的天。
白長歌安靜的坐在桌子邊,好像在沉思著什麼,眼神卻空洞的讓人無法忽略。
傍晚,母親來到了白長歌的房間,看到靜靜坐在桌前的白長歌,心裏閃現了一絲莫名的寒意。
“長歌,今天怎麼沒有去吃飯?”母親坐在他麵前,輕聲問道。
白長歌如夢初醒般抬頭看著母親,緩緩道:“離哥哥去哪了?”
母親伸出手拍了拍他的頭,說:“夜離家出了點事,他回去處理,很快就回來了。”
離哥哥的、家?這麼多年,白長歌還是第一次聽人提及夜離的家。他從來不知道夜離還有家,他一直以為,這裏就是他的家。他更不明白,這麼多年沒管過夜離的一個家憑什麼出事了就要他回去。可是白長歌壓下了心中的所有問題,最後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窗外的雨不知什麼時候下的這麼大了,白長歌縮在床角一直一直不敢睡去,離哥哥答應過我,下雨天會陪我的,他食言了。
沒有了夜離的日子,白長歌變得不如從前,仆人們都說是夜離教的好,現在一離開了肯定不習慣了吧。
他用了很長一段時間適應沒有夜離叫他起床,用了很長一段時間來習慣下雨的晚上一個人睡,用了很長時間等夜離回來。然後他算了算這麼多個很長的時間,不知不覺竟過了一年。
一年了,離哥哥怎麼還沒回來?他不想去問父母,因為問過多次,每次隻能得到一個相同的回答,“過些時候就回來了。”
習慣了也不代表不害怕,就像白長歌雖然習慣了在雨天的晚上一個人睡可還是會被一點風吹草動驚醒,然後就再也睡不下。
可能這個世界喜歡欺負弱者,自從夜離離開後下雨的次數也似乎在不斷增加。又是一個暴雨的夜晚,雨聲大得掩蓋了這世界上所有的聲音,並且伴隨了多久不曾見過的雷,一道道劈在天空中,又好像劈在白長歌的心上。
白長歌縮在床角,他有多久沒有這麼害怕過了。閃電一下一下的照亮了窗外的世界,那巨大的聲響完全掩住了白長歌的低聲啜泣,離哥哥,你食言了這麼多次,怎麼還不來彌補。白長歌看著窗外,眼淚不覺流的更多了。他忘了自己哭了多久,隻覺地眼淚都快流幹了,雨還是沒有停。
人越是在害怕的時候就越是會嚇唬自己,慘白的閃電映照著窗子越發顯得詭異,白長歌心裏一陣發毛,不敢再發出一點聲音。
又是一道白光打在了窗子上,白長歌盯著窗子的瞳孔猛地驟縮,剛剛窗子上明明是出現了一個人影。是誰?白長歌抓著被子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他怕自己會不自覺的叫出聲來,他知道這種時候不會有人到他的院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