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久安像是遭了一個驚雷似的再一次渾身一震。這次,他是由裏及外痛了個遍!
一個月後,連進宮的人選都挑好了!
真是天意弄人,久安覺得自己剛來殷都就受了這一劫,真是冤枉之極!他連初選都還沒上呢,就遭此橫禍,真是自己把自己給斷送了。這腿要是得一個月才能好,那競武豈不是徹底沒戲了?!千裏迢迢來此,卻要空手而歸,不但自己臉上無光,還得害得爹娘師父丟人!若是自己技不如人也就罷了,畢竟是心服口服,也算不虛此行,可是……可是現在……現在這都不叫事兒!
久安清眸一瞠,狠狠地瞪向了站在不遠處的袁崢。
這個人……就是這個人!
分明是罪魁禍首,偏又一副事不關己的形容,最是可惡!
袁崢生生地受著久安怨毒的目光,不躲不閃,似乎是等著他哭似的。
“你說,你是誰……你你……是誰!!!”他帶著哭腔,伸手指著袁崢高聲問道。
袁崢凜然地回看著久安,覺得對方是著了惱,記憶裏那夜和和氣氣的樣子是蕩然無存了。這小白臉,看著像隻貓,原來也犯脾氣。
“怎麼?你有膽子撞本少爺!沒膽子報上名姓啊?!”久安氣憤難當地抹了抹眼睛,臉上也紅漲起來。
少爺?!袁崢聽了這話就從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來,從小到大,他的跟前,倒是還沒人敢說自己是少爺的。
“笑什麼笑!你竟然還笑!”久安腦子嗡嗡亂想,身子搖搖晃晃,是個氣瘋了樣子!
久安原來的確是個好性子,可再好的性子也受不住這樣的怠慢和挫折,他覺得自己上不了競武是全完了,先前那些下台落馬的料想也全不記得了。隻覺得自己的前程就毀在了眼前之人的手上,況又到底年紀小,身心一應受創,就難免穩不住,要隨著心意發一場大火了!
“你是誰!你說啊!你啞巴啦!”久安氣得連嗓子都變了,尖銳而又狂躁,他伸手抄起自己的身邊的枕頭,猛地朝袁崢扔了過去。
他的枕頭甫一扔出,就被自己的家人給搶了下來。
長喜偎在他的身邊,抱住他的臂膀,低聲連忙說道:“小少爺,可不敢扔啊,這位是……這位是……”長喜咽了咽口水,另起了話頭,說:“小少爺,這位爺可是替咱們請了大夫的,不是一般的大夫,是禦醫啊!”
“呸!”久安由著嗓子亂喊,“請大夫怎麼了?他傷得我!別說請大夫!就算請大神來給我祛病消災都是該的!”說完他又痛快地“呸”了一聲,“他請了誰都沒用!混蛋——”久安喘著粗氣,指著袁崢,“有種你千萬別跑!別跑!混蛋羔子!等著本少爺的腿好了!你給本少爺等著!”說著,他有些上氣不接下氣,攥著自己的胸口,是個痛不可擋的神色,“呃……哎喲哎喲……這可怎麼辦……氣死我了!”
袁崢不言不語地看著他,覺得這小白臉連傷個腿都得鬧上一場,真是十足的小家子氣,十足的小孩子氣。他若還跟這小白臉針鋒相對,那可是自損了身份。不過,小白臉鬧得有聲有色,倒是有些意思。
“說!你是誰!”久安拚著最後一點力氣,拿出了嚴刑拷打的氣勢來。他是認定此人乃是自己的仇人,非要將他的名姓逼問出來不可!
“他喚作袁崢,乃是袁某的舍弟。”
房門起合,從門外走進一個高大的壯年男子來。他的身邊跟著兩個持劍的甲士,三人器宇軒昂地朝久安的床榻走了過來。
久安的神色兀地一愣,有些不知所謂。
壯年男子走到袁崢的身邊,看了他一眼,袁崢垂了垂眼睫,照舊看向久安,依舊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