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看見木府傳聞中的引魂燈熄滅,他怎麼也是要抓住這一分機會的。被困鬼界一千年,他受夠了。
袁炤帶著木府剩餘的弟子,紛紛護在木華青和木府祠堂前,一時間,兩方人馬,劍拔弩張。
“那個……我不曉得那火球是你娘……”彼岸拉了拉跌出去的梨飛白,闖禍一般的尷尬。
梨飛白瞪了他一眼,又抓耳撓腮的看著虛空之中的影子,不知該如何下手才能對著這道虛影表達自己強烈的思念之情。
“阿梨,你過來……”虛空之中漂浮的虛影,看見梨飛白那般無助的樣子,微笑著朝她招招手,“不要怨恨,娘本該是早已經死去了的人了,現在還能見你長著麼大,心裏很高興……”
“娘……”梨飛白鼻間微微發酸,眼眶瞬間迷蒙起來。即使明知道自己和這個人根本沒有任何關係,可看見她憐愛的眼神,心裏就覺得一股委屈。
清漪靠近矮小的梨飛白一些,倒顯得有些真實了,虛虛握著她的手,一張傾城的臉龐微微湊向梨飛白耳畔:“青梨苑中,有一張娘親的七弦琴,你回去把它收好……”
話音未落,卻不知從何處飄來一隻鬼魅,忽地乘虛鑽進清漪的虛影之中,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如同要將她吞噬一般。
彼岸心急手快,梨飛白感覺到時,彼岸已經隨手揚起一朵曼珠沙華,直直打在清漪的胸口,頓時將那鬼魅打得魂飛魄散,哀嚎一聲,無影無蹤。清漪經過鬼魅的侵蝕和彼岸那沒輕沒重的一擊,更加虛無縹緲了,眼見就要飄散。
“有沒有辦法救她?”梨飛白怒問,雙眼卻是直直定格在彼岸身上的。或許,潛意識裏,她信他勝過木府裏的那位父親。
“這個……”彼岸有些猶豫。他們似乎是敵對的兩方耶?這妹子竟然著自己幫她?難道……是沒把自己當外人了麼?
“有沒有?”清漪的身影越來越淡,那個人妖竟然還磨磨唧唧,梨飛白瞬間暴走。
“有有有……”彼岸裝作是被嚇到一般的連連應承,“你娘她在引魂燈裏麵呆久了,本來就和沾染了一部分引魂燈的仙氣,隻要她化作燈芯,重新點燃引魂燈就行了……”
“就這麼簡單?”梨飛白有些吃驚。化為燈芯,要永遠被燒麼?
“當然不是……”彼岸妖嬈的捋了捋發絲,“引魂燈被點燃之後,就又能布下七星引魂陣,用人的魂魄布下的陣,不單能夠將破裂的九幽封印補全,甚至於還能將周圍的一切鬼魅妖邪都重新封印進去……妹子,你忍心我這麼好看的臉被關在地底不見天日麼?”
彼岸衣服可憐巴巴委屈的樣子貼向梨飛白,梨飛白嘴角抽了抽,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鬼瞳自然也是聽見彼岸的話了的,這位妖殿之主的心思向來琢磨不透,即便當日幽冥鬼帝在位,他都是絲毫不給麵子的,害怕他真的腦子抽風幫那位人界的女子重新布下七星引魂陣,立馬坐立不住,彼岸話音剛落,他便已兀自率著數量最多的鬼魅撲向木府眾人……
一時間,又一次哀嚎遍野。袁炤雖然及時以鬥氣之牆護住大部分的弟子,卻仍有好幾個沒來得及躲開的弟子,被刹那間啃食殆盡……
“阿梨,過來……”袁炤一麵護著大部分的木府弟子,一麵望著鬼魅妖邪群中的梨飛白擔心不已。那本來護著她的清漪燈火,看似已經油盡燈枯。他,不信那個緋衣紫瞳的男人會護著她。
梨飛白忍不住又抖了抖。這世界……太凶殘了。目測了一下帶著娘親魂魄去鬥氣之牆似乎不太靠譜,況且她壓根不知道如何帶走那虛無的魂魄,也不知該怎麼安全穿過黑壓壓的鬼魅神不知鬼不覺的鑽進鬥氣之牆,梨飛白忍不住望向彼岸。
這個人,雖然衣著行為奇葩了一點,但是應該不會傷害她的吧。況且,那黑壓壓一大片的鬼魅,本也很忌憚他一般的,不敢再靠近他們一步。
梨飛白一臉嬌笑的望著彼岸,雙眼之間,無聲的傳遞著一個信號:“你會護著我的哦……”
彼岸也是一臉笑意的回望著她,雙眼之間,溢滿了玩味。“你猜……”
梨飛白氣結。還想再說什麼,虛空之中,忽然傳來一陣簫聲,嗚嗚咽咽的,說不出的悲涼淒愴,如她這般沒心沒肺的人聽到那斷氣一般的聲音,也忍不住想要流出淚來。隻是一時之間,竟然也無法分清那聲音,究竟是從什麼地方傳來的……
“烏夜啼……是他?”木華青呆滯的臉上,出現一抹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