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0日,2115年。我開始在柏拉圖基地工作,五年前這裏還是一片原始森林,直徑幾米粗的樹木隨處可見,而如今,這裏彙集了人類科技與智慧的諸多結晶,是方舟上最先進的科研基地之一。在這裏,我們主要從事用於軍事目的的生物學研究,也被認為是最重要的一項研究,是半科研半軍事的基地,在迷航的方舟上,一切都是為了人類的生存而戰。
我在這裏已經工作了1個月了,這裏的人都非常棒,各個都是出類拔萃的專家,和我一樣是克隆人的還有三人,他們是丹尼、勞拉和埃裏克。丹妮是我的好友兼助手,是我們的生物工程學博士,勞拉很有天賦,是化學博士。埃裏克是極富經驗的解刨學專家。我們都隸屬羅伯特的小組,他是整個項目的負責人,也是他建立了ECW克隆人中心,我們稱它為“學校”。
我是這裏唯一的演化發育生物學博士,按羅伯特的話說,我是珍惜物種。有幾個人說他們曾經看過我寫的書,沒想到半個多世紀年過去了我的書還能有人知曉,他們還說了一本書的名字,可那本書我隻寫了不到一半,還沒有出版,我很好奇那個時候未來的我寫了什麼樣的傳世之作,有機會我真想找一本看看,向未來的我學習學習。
這裏對我來說就像是剛出殼的小海龜爬進了大海,大多時候我都在泡在實驗室中沒日沒夜的工作,羅伯特說自從有了我,許多項目都超前完成,我也想爭取早日破解人類目前的困境,找到未來的出路。有時也會去克隆人中心看看我的父母,看著他們在夢中與我在一起,這對我也是個安慰,而且我還有個意外發現,我和羅莎的關係似乎越來越越親密,有時我真想再回夢裏一趟,可是這裏有規定,已經蘇醒的人不允許再進入係統,除了羅伯特,因為他是啟靈師,他每天睡覺時間都會進入係統,去發掘和啟迪他認為可以被啟用的人。如果地球生態一天不能恢複昔日的平衡,洪水猛獸般的昆蟲一天不能退去,我的父母可能就永遠活在夢裏了。
不過我能感覺拯救的希望在一點點臨近,軍方勢力在不斷壯大,其他大陸分基地的防禦工事也在緊鑼密鼓的加強,人類全麵反攻的日子已經不遠了,而我們最近正在做的一個項目將有力增強我們的力量。軍方稱之為“物種衛生計劃”,而我們則稱它為物種基因特征識別與缺陷研究,說白了就是為軍方研發可以針對特定物種使用的基因武器。昆蟲的繁殖周期很快,適應環境的進化能力很強,我們曾經引以為豪的很多先進的軍事裝備和戰術在麵對它們五花八門的生存絕技前都黯然失色,普通彈藥無法穿透巨型甲蟲目的堅硬外殼,紅外夜視儀器也對善於偽裝的竹節蟲、螳螂變成了擺設。氧化劑噴出的烈焰對於瓢蟲來說就像給他們洗澡。劇毒藥劑殺死了這一批,可是沒過多久,他們的後代就產生了免疫,反而越來越強大,攻擊越來越頻繁。尤其在夜間的襲擊,是我們最怕的。
不過馬上主動權就會回到我們手中,基因武器會使特定物種感染病毒,使它們不能繁殖或患上致命疾病,而其他物種可以得以保留。這一實驗的第一個對象將是新西蘭的瓢蟲幼蟲,消滅它們後,在新西蘭的養殖業將不再受到威脅,我們會有更加充足的食物供給,保證以後更大更遠的行動。
5月1號,我正在實驗室裏分析基於圖譜,丹尼慌慌張張地衝進實驗室。
“傑克,他們似乎奏效了!36號停止了排卵,交配期已經過了,它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丹尼。
傑克抬頭看著丹尼,桌子上密密麻麻的采樣管裏是他夜以繼日研發的生物藥劑,一旁的電腦屏幕上顯示著瓢蟲和DNA圖譜分析結果。他聽見丹尼的話,立馬趕往培養室,一路上穿過數個實驗室和走廊,連和別人對他問候都顧不上停留。
他來到了培養室,這裏有很多透明的隔間,專門用來飼養變異的巨型昆蟲進行試驗,傑克和丹尼來到了瓢蟲區,哪裏飼養了許多不同階段的瓢蟲,經過幼蟲區時,它們極具攻擊性,體積最大的有一人多高,在新西蘭主要捕食大蚜蟲和牛羊,對人也不例外。傑克經過時,它們張開血口紛紛向傑克撲去,雖然有結實的防爆玻璃阻擋,但它們仍然撞得這些10公分厚鋼化玻璃顫動不已,發出“咚咚”的響聲,玻璃上全是幼蟲的口水,傑克視而不見,走到了成蟲區。第一間裏的瓢蟲都不停原地打轉,而隔壁一間的全部死了,第三間裏的不停亂飛,第四間裏的不停交配,他們都在裏麵產下了橄欖球一樣大小的卵,可隻有一間都比較安靜,裏麵也沒有任何卵。
“瞧,就是12號,它們沒有發生交配行為,我對它的體液進行了分析,發現阿爾法激素水平非常低,而且把這種病毒成功傳染給了其他瓢蟲,看哪,藥劑起效了傑克,我們成功了!”丹尼在一旁喜悅地說道。
“我們成功了!”傑克目不轉睛地看著裏麵那些安靜的瓢蟲,欣喜地說道。
波塞頓軍事基地的禮堂中,200名精神抖擻的士兵站在裏麵,全部把目光集中在了站在前麵訓話的賽門上校身上,賽門來回踱步,投影儀在後麵顯示著標注了不同顏色區域的新西蘭地圖和瓢蟲的一些錄像,賽門在開動員會……
“自從65年前我們退守方舟以來,其他大陸相繼變成了野蠻昆蟲的天下。現在,大部分地區的放射性汙染已經衰退,變得重新可以住人。但是遠比輻射和汙染更具有威脅的是那些變異的昆蟲,他們繁殖周期很快,其中大部分會攻擊人類和家畜,並且分布廣泛,遷移速度很快,各個都無比凶殘身懷絕技,對此我們已經領教了不少。”賽門環顧著全神貫注聽他講話的士兵們,緊握著雙拳發出摩擦的響聲。這時,投影儀換成了世界地圖,他繼續說道。
“不同大陸環境的溫床,也各自進化出了超強的某一種類,我們目前探明的有9種最具威脅超級變異昆蟲,它們是:美國大黃蜂,加拿大甲蟲,新幾內亞群島的蜘蛛,中國螞蟻,日本螳螂,非洲蠍子,俄羅斯蟑螂,歐洲蚊子,和分布最廣的瓢蟲。”投影儀中播放著其他大陸分基地的監控錄像,那些昆蟲就像外星生物一樣讓人觸目驚心。賽門繼續說道。
“同時,還有些變異的益蟲,有些,是它們的天敵,曾有科學家建議讓它們互相製衡,但這隻會讓人類等死,這種原始的方式留給原始人去用吧,人類可不能靠這些變異的昆蟲謀求安全,命運掌握在我們手中,我們擁有先進的文明和強大的武力,科學家說人類是高級動物,我們不應該是動物,而更應該像是神。我相信我們能治理好地球,消滅威脅,奪回我們的領土和資源,這樣我們就可以重建家園,一切都可以在我們掌控之中!”賽門鼓動著大家,士兵們激情高昂,紛紛表示認同。賽門繼續說道。
“傳統武力對付它們成本很高,現在科學家們為我們研製了一種基因武器,其實就是一種新的殺蟲劑。”賽門調侃到。“帶有這種藥劑的子彈一旦擊中它們,它們就會感染一種傳染病,使它們無法繁殖,一個月後它們就會消磨殆盡!這將大大節省軍費開支,首次試驗對象是新西蘭上的瓢蟲,如果行動成功,我們不僅會有吃不完的牛排和奶酪,我們還將在其他大陸展開全麵反攻。那時將證明我們才是正真的優勝者!”賽門說完,大家信心滿滿,紛紛喊對,站在前排的戴維連連點頭。
“這兒有祖上是新西蘭的嗎?”賽門問到。
“有!上校,我爺爺是新西蘭人,是毛利族勇士!”一名深色皮膚的黑發士兵站起來說道。
“很好!你們馬上就可以解放故鄉了,明天一早,準備出發!”賽門。
夜晚,兵營裏的幾個士兵圍繞著昏暗的燈光正在打牌。
“真該死!我這牌沒法打,爛得就像蟲屁股!”馬修。
“看看我的牌,連著三把沒接著A!方片5。”奧利弗扔出一張撲克牌。
“方片10,那些幼蟲不好惹,20隻幼蟲一天就能吃光了杜薩養殖場所有的牛。”戴維。
“真是活見鬼!明天還要帶上那個克隆人!我可不想給他當保姆!不知道瓢蟲的食譜裏麵沒有克隆人。一張A!”馬修。
“他要是死了,我們都要倒黴!”奧利弗。
“明天最好看緊點,可別小看他,就是他研製出的基因武器。”戴維。
“你是說明天交給我們的那把該死的玩具水槍就是他發明的?我的聖母瑪利亞!我可不想給那些惡心的蟲子喂糖水。”馬修。
“肯定又是場惡戰!”奧利弗。
“希望這次能速戰速決。”戴維。
“哈哈,看我接到了什麼……”馬修咧著大嘴,東張西望。
“嘿!小聲點。”戴維。
兵營角落裏的床鋪上側躺著那位毛利人士兵,他久久沒有入睡,黑色的眼睛在夜幕中透著星光,一聲不吭地看著手裏的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他和毛利族家人在屋前的合影,他一直保存身邊,可是照片裏家的感覺再也無法重現。
第二天,波塞頓基地的黎明格外漫長,天還沒亮,士兵們已經在開始準備。此時,傑克、丹尼和勞拉乘坐飛機從柏拉圖基地飛來,也降落在了機場。他們在這裏要對一把生化槍進行檢查,並帶來了一箱基因子彈。他們三人走出飛機,丹尼提著箱子和勞拉一起跟隨護送的士兵來到了軍械庫,軍械庫裏琳琅滿目,各種類型的手槍、步槍、機槍、火箭發射器、雷管炸藥整整齊齊密密麻麻地躺在架子上,在一間透著藍光的防爆實驗室,他們監測了那把生化槍,那是把45公分長的特製榴彈式發射器,裝配35mm的小型變軌榴彈,彈頭是一個尖刺狀的透明椎體,裏麵藍色的液體就是專門針對瓢蟲幼蟲的病毒,一次可裝6枚榴彈。
傑克跟著一名士兵去了指揮中心。在那裏,他見到了賽門上校。
“嗨,好久不見啊教授!看你氣色不錯,這裏的生活還習慣嗎?”賽門。
“一如既往。”傑克。
“那就好,你應該也見識過了這些昆蟲的本事,希望這次行動能夠順利,我給你派了我們最好的隊員,這位是戴維中尉。”賽門向傑克介紹旁邊的戴維。
“又見麵了,歡迎你!教授。”戴維與傑克握手。
“很高興見到你。”傑克。
“他們會全程保護你,而傑克教授將幫助你們尋找目標,並指導你們何時有效使用基因武器。此次行動共計20人,由兩架T90運輸你們過去,一旦任務完成馬上返回,剩下事的就交給病毒了,距離出發時間還有10分鍾,祝你們好運!”賽門。
在機場,丹尼和勞拉為準備登機的傑克送行並祝他順利。
飛機場上兩架T90運輸機緩緩起飛,機場上身穿黃色馬甲的信號員一直打著手勢示意起飛,載有20名士兵的飛機飛向了東南方向,目標新西蘭。
兩架飛機各載了10人,傑克和戴維、馬修、奧利弗同行,基因武器由馬修使用,一路上馬修拿著這把槍嘴裏喋喋不休,他說:“這玩意兒還沒我家的吹風機大,要是設計成蓋特林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