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與現實的差距總是讓人無力抗拒,本以為自己可以瀟灑一生的何金鱗很快就入不敷出了,一個剛畢業的學生還帶著蘇橙這個小累贅,快快樂樂的日子很快就到了盡頭,他必須出去找工作。
那時的蘇橙已經全然把他的何叔叔當成了全部的依靠,有時間就會跑到何叔叔那裏,一起畫畫一起玩鬧。若不是何叔叔告訴他要做一個好孩子要學好所有功課,他一定會天天都守在何叔叔身邊,僅僅是看著他就滿足了。
何金鱗曾帶著小蘇橙去質問他的媽媽,身為一個母親怎麼可以把自己的孩子反鎖在屋裏之後消失一個星期。如果不是何金鱗感覺事情不對去看蘇橙,那他可能早就在屋子裏餓死成一具幹屍了。
對方絲毫沒有身為人母的自覺,口口聲聲強調她帶大蘇橙,供他吃喝上學已經很不容易,誰想要多管閑事她也管不著,沒讓某些人賠償砸壞的門鎖就已經是大發慈悲了。
心高氣傲的青年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本想轉身離開,可是一看到躲在身後緊緊抓住他衣角不肯鬆手的可憐孩子,何金鱗隻有歎氣的份兒,他也舍不得小小的蘇橙。他看著這個封閉哀傷的孩子一點一點的開朗起來,那澄澈的眼睛對著他的時候才會熠熠生輝,他不想也不能殘忍的把他打回原形。
何金鱗把蘇橙握得泛白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那滴在他手上的淚珠滾燙。
蘇橙就要絕望的時刻,何叔叔堅定地握住了他的手,在他一臉驚詫的時候給他一個無比溫和的笑臉,告訴他,跟我走。
那年,蘇承澤十二歲,那一天,蘇橙徹底告別過去,以後他再不是那個對母親逆來順受的蘇承澤了。蘇橙偷偷地想過,他和何叔叔這麼做,像極了電視裏常演的私奔。
他在後來把這段心裏話當做甜蜜往事羞澀的說出來的時候,得到了何叔叔的評價,愛胡思亂想的早熟純情小處男。
嗬嗬,無論何叔叔說他什麼,他都喜歡。
何金鱗找了一份教師的工作,在初中作美術老師。麵包有了理想卻沒了,何金鱗整日鬱鬱寡歡,還好美術老師的工作比較清閑,一星期就教幾節課,剩下的時間他就呆在自己的辦公室,描個花花草草小貓小狗什麼的,下班了帶回去給蘇橙當個小玩意兒看著玩兒。蘇橙在繪畫方麵挺有天賦,跟他一樣隨便勾幾筆就能閃出些靈韻來,最不容易的是還能帶著些自己的風采。
蘇橙是真的一心一意跟著何金鱗,不僅是因為對他蘇橙好,更喜歡的是他那股狂勁兒,那種誰能耐我何的特立獨行,他日複一日的作畫、學習英語,花光所有工資去買一個喜歡的玻璃樽,他不怕每天吃白水麵條也要喝咖啡聽音樂,在他的指導下蘇橙的華爾茲跳的早已近乎完美。
蘇橙會跟他分享一切開心的不開心的事情,包括青澀少年最初的衝動與覺醒。
他們兩個總是一起去學校,可那天早上蘇橙在廁所呆了半個小時,何金鱗覺得不太對勁,敲門問他總是得到支支吾吾的回答。沒有辦法隻能找來廁所鑰匙打開門鎖,大概是蘇橙沒想到會被發現,驚訝的看著一臉焦急的何金鱗,手裏還舉著在窗邊迎風飄蕩的半幹內褲。
自己尷尬的小秘密被發現,蘇橙臉紅要滴血,低著頭像犯了錯誤似的不敢看他的何叔叔。
何金鱗忽然聯想到最近洗澡時蘇橙那裏忽然異軍突起的小毛毛,還有他遮遮掩掩的摸樣,基本已經確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笑著撫了撫蘇橙的頭發,“你長大了,是個大男孩了。”
耐心的告訴蘇橙這隻是正常的生理現象,是在每個男人都會發生的事情,沒什麼羞恥的,應該驕傲才對。
“你已經初步具有製造一個小娃娃的功能了。”何金鱗調侃蘇橙,他們經常這樣沒大沒小的打打鬧鬧,既像父子又像兄弟。
何金鱗攬過蘇橙的肩膀,歪著頭告訴他,“不過不要隨便使用。”
蘇橙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他隻是夢見和何叔叔一起跳華爾茲,然後就渾身燥熱的完成了這件他覺得羞人的事情,怎麼就忽然長大了。
在學校上廁所的時候秦諾神秘兮兮的湊過來看蘇橙,蘇橙不是傻子,當然知道他在看什麼比較什麼,平時挺正派一個人怎麼這會兒像個小流氓。
蘇橙不理他,可仍是控製不住好奇心朝秦諾那兒瞥了兩眼,是比他的大一些。
“怎麼樣?羨慕吧。”秦諾一臉的得意相,用肩膀撞了撞蘇橙。
蘇橙白他一眼,提好褲子就走,“你尿灑地上了。”
秦諾趕緊收拾好他那邊的追上蘇橙,用手握住蘇橙的手腕,掂量似的上下晃了晃,“拿筆的跟我這打球的不一樣,全身上下哪兒都是白白嫩嫩嬌弱的很。就說你鍛煉少吧,看著胳膊細的。”
“呸!”蘇橙排開他的手,去水池邊洗胳膊,“你打球用那兒打,整天鍛煉那兒啊。”
這話說的秦諾也有些臉紅,這個年紀的男孩子互相比較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蘇橙這個表現有點兒不像他了,倒是跟自己的寶貝弟弟有些神韻。秦諾笑了笑,這件事兒就這麼揭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