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西理獨自坐在通往魔藥學院的馬車上,倚著車壁搖搖晃晃地為家人寫信,他寫寫停停,停停寫寫……最後還是決定把艾特答應他為他尋找夢破的事情說出來,莫西理在信裏簡單地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省略了艾特身上的各種疑點。
既然是寫信,回憶一下過程是難免的。
他還記得艾特從儲物櫃掏出一個小箱子丟進空間戒指拿上披風就打算離開的身影。
艾特握住門把,頓下腳步道:“我會離開一段時間,順便幫你尋找夢破,作為你對我援手的回報。”不待莫西理作答,他便旋開門把大步離去。
莫西理總覺得這件事有太多疑點,但又似乎都能解釋通。
艾特為他尋找夢破,僅僅是順帶‘報恩’;艾特不帶上自己,因為自己是累贅,無論從哪兒看,艾特的做法都恰到好處,但為什麼總覺得哪兒不對呢?
通緝……
該死,這麼重要的一點他怎麼就忽略了呢?一定是被喜悅衝昏了頭腦。
被喜悅衝昏頭腦的莫西理現在正懊悔地對車夫道:“停車。”
馬車漸緩……
不對啊!現在就算停了馬車又如何?先不說艾特已經不知去向,畢竟這是個人私事,艾特完全沒有告訴自己的必要,再說這似乎並不影響他們之間的‘合作’。
應該……不影響吧!
莫西理毅然決然地縮回正要打開車門的手,既然選擇了信任,他就不該再抱有任何懷疑的態度。
馬兒第五次踏蹄的時候,車夫發話了,他尊敬問道:“少爺,我們是要等什麼人嗎?”
莫西理剛放下了心中忐忑,語調輕鬆地道:“不,我隻是想讓馬兒休息一下。”
馬夫重新驅趕馬車:“我想它並不需要。”比起休息,它更喜歡吃草。
像是回應主人的話,馬兒打了一個響鼻,再次出發。
無論是馬夫還是馬匹,都不是莫西理家族的,他甚至剛才才寫信打算把近況告訴家人。所以莫西理決定大方地原諒這不懂事的一主一獸。
馬匹並沒有行進多遠,再次被停了下來,雖然方式略帶粗暴……
馬匹嘶鳴,馬夫顫抖而驚恐的叫聲,外麵亂作一團,莫西理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正被車內一陣顛簸弄得東倒西歪。
好不容易一切都安靜了下來,卻安靜得詭秘。
耳邊隻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馬兒的喘息聲,時而伴著不真切的腳步聲,許是跑進了旁邊的森林,車內的光線幾乎沒有,黑暗削弱了視線,卻使聽覺更加靈敏。
腳步聲越來越近,也愈加真切,一個、兩個、三個……六個,莫西理快瘋了,這一點兒都不像玩笑。
他小心地打開箱子,抽出一柄鋒利的匕首握在左手,右手隨便挑了一個順手的利器。
“吱呀。”車門被輕輕拉出一條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