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兒吃?食堂還是這兒?”天問問道。
“就這兒吧。”
天問端著方便麵在原地轉了一圈,大多數的座位不是被占就是已經被破壞,好不容易發現了一個座位卻不知被哪一個缺德的人故意灑滿了吃剩的方便麵,惡心至極,終於在堆滿廢棄的紙箱子的角落處發現了一張相對來說比較幹淨、至少到處沒有湯湯水水的桌子和幾個還算完整的凳子。
“走,去那裏。”天問招呼道,然後跑到了那裏,用手揮走了一部分桌上的垃圾,終於給雨若和自己找到了一小塊可以放下方便麵的地方,然後舒適地坐了下來,為難得的座位而感到小小的愉快。
“你先吃,我去買瓶水。”
“好的,”雨若輕快地答道,不一會兒,天問便拿著兩瓶礦泉水走了過來,然後遞給了雨若一瓶。
“謝謝。”
“不客氣,雨若?”
“嗯?”
“這老板一天也太賺錢了,每天至少七八千。”天問充滿羨慕和不滿的說道。
“你怎麼知道?”
“你想呀,每天人都差點把房子擠破,你看那老板的奸笑,一看就是賺了學生很多錢而竊喜的樣子,不知一天要剝削多少錢,你看,這裏的每一樣東西幾乎跟火車站賣的一樣貴,卻沒人站出來說,能不賺嗎?可是你又看他們那態度,分明是在說你愛來不來,我顧客多得是!這收入,相當於多少個大學畢業生的工資呀。”
“你怎麼了,剛開始還好好的。”雨若疑惑地問,但嘴角仍然掛著那甜美的笑容。
“我?沒什麼,隻是感歎呀!”
“哦,嗬嗬。”
小賣部裏悶熱的空氣讓天問的背被汗水打濕,他深喝一口方便麵湯接著便站了起來,然後接過雨若遞過來的紙巾,先抹了一下嘴巴,再對折,揩了一下因為辛辣而流出的鼻涕,又揉成團扔在桌上,拿起礦泉水,揭開瓶蓋喝了一口水,便和和雨若走出了食堂下麵的小賣部。
黃昏,是夕陽拉下夜幕的一刻,不知為何,似乎總會給予人一種落寞的感覺。或許,黃昏的背後,人們總可以聽見黑夜的腳步聲,漸漸靠攏,因此縱然絢麗,仍會為人們增添一絲絲惆悵的感覺。天問站在路邊,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卻感到了安靜,在這時,再也沒有人會來打擾他,他發現他是一個自由人;他同時也覺得自己是個可憐人,一個在角落裏不會被人想起的可憐人,一個為了虛幻的未來而拚搏的可憐人,一個在沒有金榜題名前被人遺忘的可憐人,有太多可憐人了!這是青春嗎?這和自己一直向往的青春相矛盾嗎?突然天問有些釋然,或許,這些看起來痛苦的違心的選擇也是青春的一部分;或許,就是由於這些各種各樣不得已的選擇才組成了美好的青春?或許,在多年以後,自己也可以帶著微笑回憶這段青春的時光?
晚風邁著輕快地步子從天問身旁經過,給天問一種深入肌膚的清涼,學校的廣播按時響起,一首舒緩的鋼琴曲流出,驅散了天問心頭的陰霾,他終於作出了自己最終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