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寒手忙腳亂用紙巾堵鼻孔的時候,杜曉月已經打開房門走了出來。
她臉上依舊殘留著緋紅,眉宇間含羞帶俏,似怨似惱的樣子,讓淩寒連忙深呼吸一口氣,然後撇過頭。
再看下去,鼻血就要衝破紙巾的阻礙了。
尷尬,大寫的尷尬。
杜曉月鼓起勇氣看淩寒,淩寒則鼓起勇氣看地板,時間就在這種詭異的氣氛裏慢慢流淌,直至上樓的腳步聲傳來。
“你去廁所(我去廁所)!”
杜曉月和淩寒很有默契,異口同聲,兩人都不敢去想,等杜叔看到淩寒鼻血橫流,看到杜曉月明顯洗過澡的樣子,腦子裏會產生何種少兒不宜的想法。
淩寒跟兔子一樣溜進廁所,剛剛關門,杜叔已經踏步走進了客廳,看到杜曉月一個人後,歪頭歪腦四下張望。
“月兒,你有看到……”
“他在廁所!”杜叔還沒說完,杜曉月就已經快聲說了出來,臉上的紅暈沒有消退,神色間略微有些緊張。
“那個……快下來吃飯吧。”杜叔沉默了一下,他從女兒的神色裏看到了不同尋常,但是卻默契的沒有去問。“等下灌完那小子的酒,還怕他不說?”
杜曉月挽著父親的手,心虛的看了眼廁所,父女倆一同下樓。
廁所裏的淩寒飛快洗幹淨鼻血,又用冷水使勁抹了抹臉,這才輕輕鬆了口氣。
從洗臉盆裏抬起頭來,淩寒看到鏡子裏自己的臉,有點紅,有點發燙。
腦子裏一遍又一遍浮現杜曉月光著身子的模樣,一股幽幽的香味就傳到了鼻尖。
“杜曉月才剛洗了澡,這香味是洗發水的?洗發露的?還是她身上……”
“啪!”淩寒捂著臉,苦著臉。
嗯,下手重了,有點疼。
深呼吸好幾遍,淩寒才催眠了自己,將腦子裏亂七八糟的畫麵拋開,慢吞吞的下了樓。
杜曉月已經擺好碗筷,杜叔已經將兩個酒杯裏倒滿了白酒,兩父女見淩寒下來,各自投來不同的眼神。
“來來來,小淩啊,陪杜叔喝兩杯!”杜曉月低頭的瞬間,杜叔的笑聲就傳進淩寒的耳朵,不過看杜叔臉上的笑容,淩寒心頭一凜。
小時後要挨揍的時候,老爹就是這麼笑的!
“這是我女兒,她叫……”
“杜曉月,我知道。”
杜叔第二次被人打斷話,他眼睛微微眯起,直勾勾的盯著淩寒的麵部表情,以他經曆無數風雨的豐富閱曆,看得出淩寒此刻,很緊張!
或許真的是做賊心虛。
淩寒也沒辦法不心虛。
看光了人家姑娘的身子,還三天之內看了兩次,現在麵對人家老爹,不心虛的人臉皮得多厚?
杜曉月精致的臉蛋上一直掛著紅暈,像是喝了酒一樣,從未消退,一言不發的低著頭,碗裏是有一塊牛肉,可她用筷子撥了半天,都還沒夾起來,明顯的心思早已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根本不在碗裏。
杜叔心裏警惕了起來,看淩寒的眼神變得有些銳利,他總有種自己辛辛苦苦養了十八年的女兒,即將被眼前這貨給拐走的感覺。
之前誇淩寒什麼來著?樂於助人?年少有為?謙虛?
杜叔決定現在起,把這些讚美全部收回來,然後……
“來,小淩,咱們幹一個!”杜叔舉起酒杯。
淩寒下意識全身一顫。
滿滿一杯老白幹,幹一個?
這怎麼可能?這可是白酒!兩年的老白幹!一口幹?這是開玩笑嗎?淩寒怎麼可能會做這種逞英雄的事情?